禁止转载,吃了这份茂灵,我们从此就是战友了。

【最上】始 终

已经不会写文了,快速摸鱼试着找手感(启启:???


始 终


  “我刚刚在想什么呢?”

  最上思考,他隐约记得自己想的应该是一丛金色的向日葵——但属于“最上启示”本人的记忆里却没这点颜色,看来应该是误想了体内其他恶灵的残留。花开得好,顶着光燃,内芯乌黄,颜色向外端逐次变淡,黄色却在最尖端戛然而止,溢不到外面去。

  他的房间没有这种醒目的黄,除去辨识不清的污浊,更多的是黑白,白的是墙,黑的是一圈塑料袋——他已经缺失了大部分人类的活动,但仍然制造出如此多的垃圾,真是神奇,人体简直像个不断脱落废料的建筑——废料潮水一样包围着房间,中间只有一处空地,跪坐着他。他也是黑白,不过身上套着深绿,一生没怎么换过颜色,一生啊,就这样被一种颜色把躯体包括了。

  日光在晃。

  最上眼睛跟着跳,应该又变颜色了,他现在只想把头疼压下去,疼,有搅碎机在脑子里搅拌和撕扯,灵魂过于饱和,像煮沸的牛奶,但它们也和金色一样溢不到外面,只能压迫骨肉。最上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努力让大脑听到四下的寂静,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寂静的时候是刚开始孤身一人、没有呻吟没有咒骂的那个夜晚,白天闹哄哄的仪式散去,他蜷在地上,没有什么可贴近,过于冷了他就开始数自己杀了多少人。

  杀了多少呢?

  他天生有杀人的本事,算来算去好像竟成了应有的使命。给你力量,你去杀人吧。在还未出世前就被这么预知了。运气太差,这么想竟然没有一件可以称为幸运的事,他翻过身,终于控制不住地想到了她。

  她拿着水管给门前的花浇水,日光在她头发上晃,黑得发青,水哗啦哗啦地落在地上,尘土还没扬起就被压下去,她就这么看向自己。

  “哎呀,”她笑着,“你回来了。”

  那是母亲死后第一个夜晚他想到的,现在记忆已经没那么清楚,穿的衣服带的首饰一概忘了,但还记得那句“哎呀”,仿佛真切的惊喜。

  他现在多大年纪其实自己都不清楚,外表看起来足足是个老人,但大部分是因为吸收恶灵的后遗症,实际上应该还不至于,无聊的时间吞吃过他很多活着的实感,再注意到镜子时,看起来竟然比她去世时还要老了。明明没有前进,却还在不停地变老,也是另一件说不上好坏的事。

  幸而他对肉体已经没什么执念,靠肉体在世间走的话,已经没有路了。

  他喘着气阖眼,头疼像绷紧的橡皮筋稍稍放松,再过了会儿,又好了点儿,日光跳到他眼前,肮脏的地板晃着黑青。这个颜色忽然令他大脑清明。

  最上起身搬开四周的垃圾,把它们高高摞起,袋子下的痕迹也显露出来,那是平时放床铺的地方,因为上面长时间睡着人,榻榻米上隐隐约约印出了个充满冷意的人形,枯瘦的,挣扎的,被疾病和恶灵折磨得奄奄一息。

  最上无视了这块痕迹,他把椅子搬到上面。

  可以去死了。

  他冷静地想,恶灵已经吸收得足够多,可以了。

  他浮现在脑中的东西出奇地少,没有走马灯也没有思考,他该记得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想记得的东西也丢弃不了,反正,可以了。

  超能力操纵下绳子像条蛇,灵巧地咬住最上的脖颈,下落在双重驱使下已经不可抗拒。他任自己下落,以死为生的瞬间一抬头——身为人类的最后一个动作,忽然看到门前水管旁的枯萎如碎屑的向日葵。

  原来一开始想得就是这个啊。

  最上无聊地随着本能吐出舌头,有那么一会儿什么都看不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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