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转载,吃了这份茂灵,我们从此就是战友了。

【茂灵】大人之言

lof终于好了……茂生日快乐!恭喜成人礼~这也是篇成人礼的告白妄想w

希望他永远幸福,永远不会再孤单了(合掌



大人之言

 

  接到影山的电话时,灵幻新隆已经准备入睡。

  他今天一整天都被年轻人拉着到处走,人群里满是香水和啤酒混杂的味道,仔细闻还有股甜腻的脂粉味,在冰冷的空气里浸久了闻起来像某种腌渍品,也有点像酒心硬糖。灵幻穿着灰色西装和深黑大衣走在花花绿绿的糖纸中,只有粉亮的领带能够稍微适应氛围,其他部位均格格不入,这种微妙令他拒绝了接下来一起去酒吧的提议,但本该在酒吧喝到天亮的人却在此时来了电话。

  “师父,”影山听起来毫无醉意,“睡了吗?”

  灵幻沉默,心想这破问题也就你问得出口,他翻过身看着窗外,狂欢还没停止,隐隐约约能听到热闹的动静:“还没……先说好,我真没力气了,别想拉我去酒吧。”

  “我没在酒吧。”

  影山那边确实是静的,间歇有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歌声。

  “我有话想和你说,”灵幻发现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可以出来一下吗?”

  “电话里不行?”

  “不行。”

  “很重要?”

  “是。”

  灵幻只好叹着气从床上坐起,开玩笑地想影山从小被自己使唤,没想到在他成年的第一天就遭到了报应:“你现在在哪儿?”

  “你抬起头。”

  灵幻闻言再次向窗外看去,果然影山已经飞了过来,站在阳台的栏杆上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垂在身侧,夜色寒冷,他穿着黑色和服,看上去是颀长的一道黑竹,和服尾端恰好搭在脚踝,银子似的月光落了一身,见他望过来,平静的脸上稍稍起了波动,也是个银灿灿的微笑。

  灵幻不明原因地呆了一呆。

  影山抬起手,他才看到男生垂着的手上提的是一打啤酒。

  “师父,”影山的声音继续在电话里响着,“不为我的成人礼庆祝吗?”

  灵幻抓抓头,正要让他进来,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浮起,向外飘去,像片轻巧的月光,不过是与它们逆行,影山和他一起落在了屋檐上。灵幻住在郊区,除了远远从市里传来的声音其他一概是静的,光线也是,所以此时非常恰好,他们能看到扑面而来的星星也能看到脚边延伸而去的灯火。

  影山递过来一个易拉罐,灵幻的酒量自己清楚,不愿去酒吧的另一原因就是这个,这瓶酒接得很是烫手——然而到手后他才发现那是瓶果汁。

  “喂!”灵幻不满,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未成年待遇。

  影山摇头,把酒又拿远了些:“我想请你清醒地听完我的话。”

  灵幻无法反驳,影山也没有喝酒,它暂时是个奇妙的摆设,但也因此灵幻忽然意识到男他确实的长大,就从这些酒里。

  “你要说什么?”灵幻戏谑地问,“年已二十岁的茂夫君。”

  影山:“只是想重申我很久前就告诉你的事。”

  他神情极其严肃,这让原本懒散的灵幻也跟着正式起来,直觉先于思考,这样的影山令他过敏似地不适应,于是在身上摸了摸——随手抓来的大衣里果然有一包烟。

  “介意吗?”他把烟盒在影山面前一晃。

  影山惊讶:“我以为你戒烟了。”

  “在你面前是。”

  灵幻眯眼笑了起来,他想起对方似乎不爱闻烟味便只把烟咬在嘴里,这个动作好像碰到了什么开关,影山忽然放松下来,指了指那盒烟:“还是以前的那种。”

  “这是烟民的专情,”灵幻镇定了些,伸手抖抖大衣下的睡衣,“既然很重要,你该早点告诉我,好歹让我穿得正式点。”

  影山轻声说:“不,这样的师父就很好。”

  “这样?”

  “没有变化的。”

  灵幻挑眉,语调也开始扬高:“还是有的吧!比起第一次见你我明明成熟多了。”

  “啊那个吗?”

  影山随口附和,显然和灵幻说的不是一回事。

  灵幻吐烟一样从嘴缝里吐出一口气:“恭喜你二十岁了。”

  影山纠正:“其实我二十一岁。”

  灵幻诧异扭头,正和凝望他的影山对视,他的眼睛黑,看过去像另一个星空,一个半面都是月光的星空,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值得恐慌的东西,所以灵幻看了眼就移开目光,心突突地跳,装满了烟雾,可能还是兔子状的。

  “我的生日是五月份,所以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成年了,”影山依旧看着他,“但成人礼在一月,我就从二十岁的新年等到二十岁的五月,又等到二十一岁的新年,现在终于到了最后的成人礼。”

  灵幻被他绕得有点晕:“所以你为什么去年不告诉我呢?”

  影山慢慢回答:“这样会让你少个借口。”

  灵幻有点心虚,他抬眼看着天空,表情非常茫然。

  影山等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似乎拿他的师父颇没办法,手伸到怀里摸索,但在宽大的和服遮掩下灵幻什么都看不到,黑衣像乌云鼓动,一会儿从袖中破出了云光——灵幻揉揉眼睛,才看清那是封粉色的信,很有些时日,带着点黄星,这颜色单看很软但古旧起来就显得整封信柔韧的坚硬。

  灵幻不太敢接,记忆也跟着慢慢浮出来:“这个不是你高中时送给女生的情书吗?还……”

  “给你看了。”影山接话。

 

  的确是这样,灵幻记得他还感叹了好久青春的青涩与美好。

  当时他和影山走在路上,初春,第一批的早樱已经开了半截,放眼望去茫茫的一道粉线,细芽大多都还没生出来,偶尔出现也是那种常青树的深绿,颜色重得重,浅得浅,在经过一个小巷时,影山忽然把他拽了进去,然后掏出了那封情书。

  灵幻抄着口袋,靠在墙上等着弟子说明。

  但影山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哑巴样,只是低着头,灵幻便好心提醒:“你要告白?”

  影山点点头,一片樱花落在他头上,那一整块空间都变得柔软。等那片樱花再次被吹落到地上影山依旧不发一言,于是灵幻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大胆点!”

  “我……”影山似乎受了鼓舞。

  灵幻又说:“那个女生会喜欢你的!”顺手揉了揉影山的头,开着玩笑,“只不过这次你可冷静点,不然即使是弟子本大师也要收费了!”他想起当初在医院住的那半个月,顿时心有余悸地摸摸额头——那里还有道极浅的疤痕。

  影山已经僵硬成一座雕像,他定定地看了灵幻几秒钟,不发一言地抬起手,把又掉下来的花瓣从肩膀上拂开,忽然深吸口气,仿佛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把信塞回书包,低头走了。

  灵幻从后面追上去,絮絮叨叨:“不要害羞嘛,去吃碗决胜拉面?”

  影山明显也记得这件事,他当时忽然有些感激从小经历过的曲折,至少猛然从灵幻身上感受到如此的难过时,他还能有空余来回应。

  这之后,影山便带着委屈成长,他的感情似乎注定命运多舛,早期恋爱因为“对方没有把他当异性”而宣告失败,后来又被灵幻完全没当回事地无意拒绝,他虽然没有明说而影山对这之下的原因心知肚明。

 

  影山看着灵幻脸上的怀念,顿时起了当时情绪的余韵,他冷淡指出:“你又笑了。”

  灵幻早就提醒自己别把影山当成小孩看,但回忆来了怎么都控制不住,被戳穿后瞬间表情正经:“你今天怎么了?有点……”

  咄咄逼人。

  影山等到现在才抓住“逼人”的时机,于是也不反驳,只是摁了下灵幻的手背,打断他:“接下来在我说完前师父请不要插话。”

  “你到底……”

  影山大声叹气:“吵死了。”

  灵幻立刻震惊收音,黑着脸拿起橙汁默默喝,天很冷,这果汁进了肚子就变成冰块,他有些后悔没严辞指责影山不把酒给他的行为,毕竟那玩意喝起来不觉得冷,还有点热腾腾的狂气。

  “那封情书是给你的,”影山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灵幻一口果汁噎在嗓子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表现出哪种程度的震惊,影山了然地看着他,“你果然都知道。”

  灵幻想反驳自己也是之后才明白过来,但把果汁吞下去需要时间,于是他听到了影山的第三句话:“但你一直都不当真,因为在你心里我是个小孩。”

  这句话无从辩驳了,灵幻只好带着满肚子的冰块继续闭嘴。

  影山打开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灵幻看到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空气里多了酒味,男生胳膊长腿长,刚刚拿啤酒时连身子都没欠,俩人伸长腿并排坐着,仔细看影山的还要比自己长上一点。

  “你该去酒吧喝。”灵幻头疼。

  “酒吧里没有你。”

  灵幻在酒味里长长地吐了口气,说:“后来……我没把你当小孩。”

  影山愣了愣,腹稿被打断后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但灵幻也没想让他接,继续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知道怎么办的事多了去了。意识到你完全是一个男人的认真后,我想你要是再来告白一次,就和你说不能这样,然而你一直没说,”灵幻不动声色地瞅了他一眼,“在此之前,我完全没考虑过你我的感情会偏到那上面去。”

  影山没想到自己想岔了,但想岔的结果明显救了他一命,顿时庆幸地捏紧那封未送出的情书。

  “你考虑了?”

  灵幻脸色不佳:“这不重要,所以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他用力咬着烟蒂,含含糊糊地骂,“臭小子。”

  影山小心地看着他:“如果我放弃,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跟开心不开心都没关系,”灵幻说,“算安心吧,我只是觉得你我一直是师徒挺好的,你看,我们在一起了十几年,连争吵都没有多少,为什么非要改变呢?”

  “你在担心什么?”影山问得直白。

  “你说呢?”灵幻反问。

  俩人都心知肚明,灵幻怕的不是关系的改变,而是重构和重构后崩塌的风险。他可以不和影山有恋爱上的关系,但无法忍受一旦失败俩人可能面临的分道扬镳。

  影山想,下次谁要是说师父胆子大,那他纯粹是欺诈师的又一受害者。

  “有些事只有改变了才能做到。”

  灵幻不以为然:“我们已经比很多人都亲密了——事实上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有些过头……”他话还没说完,嘴唇忽然被贴了一下。

  说是“贴”,因为这个动作实在算不上亲吻。

  俩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三秒后不约而同地扭开脸,背对而坐。

  “你嘴唇好凉。”影山讷讷地表示关心。

  “因为橙汁,”灵幻说,“闭嘴。”

  “那……要酒吗?”

  “不要,记得闭嘴。”

  影山想开口也难,刚刚的感受终于迟钝地炸开,他嘴唇像被针扎了下,有点疼又有点冷——当他意识到这冷来自对方时,疼痛变化了,改为靠近火焰的热。

  他悄悄朝背后伸出手指,胡乱地抓住了灵幻。

  “喂,龙套,”灵幻也不挣脱,说,“来玩个游戏吧,两个人喝酒不能不玩游戏。”

  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了还能嗤之以鼻,然而影山生活得非常规矩,别说喝酒的规则了,连酒在今天前都没沾过一点,所以他轻信地点头:“玩什么?”

  “简单点的,虽然有些过时了……真心话大冒险。”

  “好。”

  “谁先?”

  “都可以。”

  灵幻沉吟一会儿:“今天你的成人礼,就我先来吧!”这两句话毫无关联性,满是无耻,影山还是好脾气地应许:“嗯。”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你……”灵幻欲言又止,谨慎地像在穿针,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丢开了线头,“你喜欢吃什么?”

  影山有些迷惑,心里知道灵幻原本要问的不是这个:“章鱼烧。”

  “也挺专情的嘛你,”灵幻吐槽,“该你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灵幻一秒决定:“大冒险!”

  影山也不啰嗦,伸手拿起他喝过一口的啤酒,放在灵幻的嘴边:“喝干净。”

  “……太狠了吧。”

  “喝干净。”影山低声重复。

  灵幻只好依言而行,啤酒是十二度的,但这十二度不是表示酒精含量而是麦芽汁含量,所以这瓶酒也就七八度,灵幻喝下去竟然觉得适应度良好,于是精神抖擞地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你就不能选大冒险吗!”

  影山没有说话,以沉默表示“不能”。

  “你……你什么时候走歪的?”

  “我一直没有走歪,”影山纠正,他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给你递情书的前段时间。”

  灵幻震惊:“这么快你就想挑明啊?!”

  “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忍耐起来有点难。”

  “你也太不行了,好歹学学师父我。”

  灵幻头昏脑涨,觉得自己可能醉了,理智在逐渐抛弃他,一些话自然而然未经过滤地就滑出嗓子口,脸上带了一丝得意和与得意截然相反的丧气,这让他既复杂又生动,有点不加伪饰的孩子气。

  “该师父了,”影山问,“师父在忍什么呢?”

  灵幻醉得不轻,完全没意识到弟子并没有给自己选择的机会,直指他的真心话,要是清醒的时候会不会耍诈不好说,但此时他确实没了撒谎的余裕,酒气在胸口堆积,潮水似的慢慢涨,一种天生的警惕稍稍让他在酒后保持了安静。

  所以,灵幻只是抬起手指,像影山除灵的动作一样,轻轻一点——点在了影山的胸口上。

  “成人礼快乐,”他哑着嗓子说,似乎比影山过得还要委屈,“把它还给我吧,我后来一直挺想要回来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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