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转载,吃了这份茂灵,我们从此就是战友了。

【茂灵】它们说他爱你

它们说他爱你就

 

  灵幻新隆今天有了超能力。

  他不知道这是个偶然还是和自己的生长期一样——到了时间就自然长成了。

  他早上摁掉闹钟,起床,刷牙洗漱,抽烟,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中途因为尚不清醒还踢到了脚趾,灵幻就一边抱着脚乱跳一边吸冷气,缓解过来后他换好衣服,喝了半杯水,剩下半杯惯例用来浇花。

  这时一个细声细气的抱怨从手下传来。

  “讨厌,水里有烟味。”

  灵幻下意识嗅了嗅杯子里的水,只觉得清澈见底,连自来水的气味都淡淡的,带着早晨远远滚来的雾感,但又一想说不定自己的嘴里真的残余了烟的气味,那就太不礼貌,于是他掏出口气喷雾往舌根处喷了喷,稍有苦味的薄荷冰得喉咙像落了蓝色的雨水。

  接着他把手里的半杯水继续倒往花盆。

  细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尖一些,仿佛真有些生气。

  “说了有烟味!”

  “谁在说话!”

灵幻新隆往四周一看,快手快脚地把茶杯放在胸前防身,左手已经捏住了一把白盐,做出预备的格斗姿势,“出来!”

  “我不就在这儿,你低低头。”

  那个声音无奈回答。

  灵幻视线随之下滑,只看到面前那盆大概还处在植物幼年的绿萝,它的枝茎细长叶片却大,把下面的土壤都遮蔽得干净。他戒备地拨动叶片,想把藏在下面的东西惊扰出来。

  那声音发痒似地乐。

  “别动我的叶子啦……喂!说了别动!”

  灵幻感到自己的手指被轻轻地撞了一下,瞬间脑中被撞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你是这盆……呃……”

  这是当初随手买的一盆不知名绿植,灵幻对植物的要求向来是“好养难死,能吃最好”,但两者往往不能兼得,于是他想了半天小心地试探:“好养的?”

  声音噎住,过了好几秒气冲冲地反驳:“我才不好养!”

  看来是了。

  灵幻新隆于平平的一天终于觉醒了超能力,维持期限——不定,战斗力强度——暂无卵用。

 

  要说一点都不想要超能力,这话连灵幻自己都不信,无论从职业还是人生来看,超能力都是利远大于弊的好事,特别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站在食物链顶峰的超强少年,光“飞”这一点灵幻就暗搓搓眼馋许久,只不过不算渴望,属于有了更好,没有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但现在忽然有了,像河水决口,灵幻竟然有些不满足起来。

  今天委托稀少,他一边发呆,一边听旁边的盆栽树和野草说话,野草大概刚刚长出,懵懵懂懂地问这是什么地方,坐着的男人又是谁。那树就絮絮叨叨把他批评得一无是处,灵幻从不知道自家的树竟然还是个毒舌属性,那边念叨完了他话锋一转开始说影山茂夫:“KY。”

  灵幻忍不住插嘴:“你话怎么这么多?”

  树没提防他能听懂自己的话,但植物都差不多的思维简单,下一秒它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树缓缓说:“你要反驳我?”

  我不但反驳你,我还想砍秃你。

  灵幻翻翻白眼,又装听不懂了。

 

  今天没有工作,不过因为超能力的事灵幻还是让影山放学后过来一趟。

  这个超能力说起来也有点好处,虽然大多数恶灵还是看不见,但那种已成规模的恶灵灵幻能勉强看到隐约的轮廓。

  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在桥边就遇到一个。

  那只恶灵在他眼中是巨大的灰雾,畸形的脑袋后挂着宽大的翅膀,再细节的地方就看不清了。灵幻在它面前需要用力仰头才能看清轮廓的边缘,灰雾像脱干了火星的烟,冰冷冷的,比之世间活物天然带点残酷的意味,灵幻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直面一个实体噩梦,但他丝毫没感觉出它的强大,至少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这种气势的恶灵只是中等范畴,他经历的恶灵势必更加险恶更加诡异,灵幻想,但是自己从来看不到。

  他看到的是——

  灵幻骤然惊醒,从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中回过神,他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了,安心等着弟子回来。

  树和它刚长出的小朋友聊得火热,显得灵幻这边被孤立似的静,他瞟了一眼四周,只好放古典乐解闷,那边开开心心他就放悲叹之歌,那边气氛严肃他就换春之歌,最后那俩终于聊不下去,沉默地鄙视他。

  换到第五首的时候,放学的影山打开了门。

  灵幻敏锐地发现他今天有点不一样,男生还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傍晚,他身上像蒙着一层柔和的红晕,连眼神都有点像低矮垂下的云,无限接近地平线,但在下沉到地壳前就被站立的灵幻承接住了。

  不仅如此,今天的影山仿佛随身带了一个拉拉队,灵幻听到他的书包里不断传来叽叽喳喳的笑声,男生把包挂在肩膀上,那些声音像从他心口发出。

  灵幻不由往后仰了仰身子。

  树忽然“啊”了一声,像想起什么事继续和野草小朋友科普:“对了,他喜欢他。”

  “谁喜欢谁?”野草问。

  树沉吟半天,担心自己说错丢了面子,便稳妥地回答:“一个喜欢另一个。”

  灵幻头上青筋直冒,完全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围观出来的,他顺过气看向“另一个”:“怎么不说话?”

  他单纯地奇怪,但语气不可避免地有点冲,影山因此更紧张了。

  他张开嘴,仿佛炸弹拔开弹片,灵幻看到他绷紧的下颌和大大张开的眼睛——那里却是最沉定的,是已经下了决心的意思,好像一片柔软河流中的积石,并没有被打磨圆滑,依旧棱角分明,灵幻忽然觉得有趣,他感到自己似乎成了影山面临的难题。

  有趣的同时又有点畏惧。

  灵幻示意他有话直说。

  影山也没办法,他的话深思熟虑已经满到了舌根,但喉咙痉挛,等了等才放出一个“我”的发音,最后他只好深吸口气,把玫瑰从包里一鼓作气地捧出。

  “我——”

  他努力表达,“我——”

  最终影山放弃了,他双手捧着花束,目光直接而灼热,里面蕴藏的言语把灵幻的脊椎重压了一下。

 

  灵幻新隆吸了口气。

  有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无法满足的又何止只有超能力。

  说消即消的是冬雪,将消未消的是夕阳,随流而消的是薄冰,循环往复自然消亡的是树木,连超能力都可能忽来忽走,但总有,总有些不灭的东西,某种情感即为其一。

  比如“一个”对“另一个”。

  弟子那里倒是寂静无声的,但那些玫瑰快要把灵幻吵死了。

  “‘我喜欢你’。”

  “是他喜欢你。”

  “喜欢你哦。”

  “特别喜欢你。”

  “最喜欢了。”

  距离灵幻最近的玫瑰轻轻动了动,它绵软而清晰地说:“他爱你。”

 

 

END

 


评论(48)
热度(3389)
  1. 共15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蓼彼萧斯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