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转载,吃了这份茂灵,我们从此就是战友了。

【灵能全员】百物语

注:无CP,灵能全员粮食向

大概并不吓人的各种灵异鬼故事

太长懒改(……




百物语


0


  深夜,灵幻新隆把大家召集到一所废弃的鬼屋。

  这地方尤其破败,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更显奇怪,但好像所有人都忽视了它,从光鲜的当初到暗淡的如今,直等爬山虎扎进每道石缝,红漆剥落成不规则的暗红色,房子依旧无人问津,连流浪汉都从不在此地过夜。

  现在灵幻带着三人一灵悄悄地溜进了客厅位置,尚能看出精美的地毯七零八落,边缘脱出,走起来忽高忽低如同身在泥泞。

  屋顶很高,几人抬头看只能隐约看清缺失了很多部件的水晶灯。左侧是狭长的楼梯,右侧却是完全不对称的一扇矮门,几道巨大的伤痕贯穿中间,这导致客厅形成了一个缺角和处处扭曲的布局,总而言之和强迫症有着深仇大恨。

  “师父,我们是不是来过这儿?”

  影山茂夫环顾四周,忽然疑惑地问。

  “要是本大师来过怎么可能还会接到委托?”灵幻大言不惭,“喂,龙套搭把手!”

  “你使唤得也太自然了吧,”影山律立刻不满地警告,抢在茂夫前用超能力把灵幻正在搬的大桌子移了过来,“所以?这么晚把我们喊过来是做什么?”

  灵幻刻意忽视了律落在“这么晚”三个字上的重音。

  “召灵。”

  他干脆地回答。

  闻言花泽辉气立刻收回了好奇的眼神,兴致缺缺:“召灵干嘛?”

  “除掉它。”

  灵幻说完后四下立刻一片寂静,良久小酒窝才吐槽道:“你闲出病了吗?”

  “本大师很忙的好吗!”

  被戳到痛处的灵幻大声反驳,他头疼地把手撑在实木桌上往众人间扫视一圈,“你们有感觉到恶灵的存在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致摇头。

  “所以说啊,这就是棘手的地方了,委托人信誓旦旦说这里存在恶灵,但偏偏没有。”

  “那就是没有吧。”

  灵幻晃晃手指:“但直觉告诉我这里确实很不妙,我在想会不会有非常善于藏匿的恶灵在这里待着,而超能力者却完全留意不到的情况。”

  影山茂夫想了想:“啊,小酒窝被花泽君打散那次我确实找了很久也没感觉到它的气息。”

  花泽和小酒窝的表情瞬间尴尬非常。

  影山律歪头:“那不就是弱到极点的恶灵吗?”他做了个打蚊子的动作,“这样除?”

  “喂!我真的会生气的哦!”

  灵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那么弱?”

  “……本大爷走了。”

  身为高级恶灵的小酒窝表示影山兄弟也就罢了,这种弱鸡的侮辱实在不能忍受。

  影山茂夫随手一抬,轻易而精准地抓住了小酒窝的头部,眼神平静地滑向对方:“听师父说完。”

  眼看弟子稳住场面,灵幻紧了紧领带压低声音继续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危险了吧,所以我要试着召灵,召唤不出最好……啊不,召唤出来最好,也算完了委托人一桩心事,不然这面积的房子也太可惜了。”

  光辉对“可惜不可惜”没什么概念,但渐渐有了兴趣,他在家也没事做,虽然可能要晚睡一会儿,好歹有了打发时间的事,所以他第一个响应:“那要怎么做?”

  “你们有没有听过……”灵幻拿出一个塑料袋,然后阴笑着地掏出……一把蜡烛,“百物语?”

  “哦。”光辉恍然大悟。

  “……没用的吧。”

  “灵幻你是初中生吗?这种事都相信?”

  “少罗嗦!”灵幻老脸一红,把蜡烛丢到桌子上,“一人一根,能点火的自己点火,没有的过来跟我要打火机。”

  火苗瞬间窜起,灵幻的脸在微弱的昏黄光线下像隔着层毛玻璃,他低下头正看到光线落在弟子的眼睛下方,影山看起来郑重而不安,脑门上一头的汗。

  “那个……”

  “怎么了?难道害怕吗?”

  灵幻立刻点燃两根蜡烛让空间变亮了一点,现在大致能看清围在桌子旁的众人——四人分居桌子的四面,小酒窝飘在正中,影山律也拿了根蜡烛挨过来:“哥哥?”

  影山茂夫满头冷汗:“那个……什么是百物语……”

  灵幻新隆手里的蜡烛瞬间歪了。

  “也是,毕竟你连裂口女的存在都不清楚呢,”灵幻叹口气,“听好了,百物语是一种召灵方法:首先把人聚集起来,然后每个人点起一根蜡烛开始讲亲身经历的鬼故事,讲完后吹灭……虽然原则上需要一百个人,但似乎人数不是绝对的。”

  影山茂夫点点头。

  灵幻新隆扫视一周:“那么开始了,首先——就由身为恶灵的小酒窝讲讲自己的见鬼经历。”

  “……灵幻,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脑子有病。”

  小酒窝爆出一头的青筋。



1    小酒窝的故事


  即使再不情愿做这种智障的事,小酒窝还是在影山茂夫友善的注视下艰难回想鬼生中的深刻经历。

  “……我能再讲一遍最上启示的事吗?”

  “你说呢?”

  “好吧好吧,那我说一个比最上还要吓人的恶灵好了。”

  小酒窝蒙混不过去,这么一想还真想起来一段心理阴影。


  彼时他没遇到影山茂夫,还是个体格健壮名副其实的大恶灵,整日游荡于山野村庄,他没有时间观念,游荡久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东躲西藏的小恶灵,完全可以跑去城市借由人群来继续增长新力量。

  到城市后,他先选择了在一座大房子里落脚,这地方废弃许久,但有一股恶灵很喜欢的凶气,更棒的是这里竟然没被任何恶灵占据,他甚至思考要不要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虽然对恶灵说家挺可笑的,但也没人规定不可行。

  第一天相安无事。

  第二天天色将黑时楼下传来轻微的走动声。

  第三天一早,小酒窝在客厅里看到了一具煞白的棺材。

  小酒窝先围着它转了转,伸手一推,里面空无一物也全无气味——全无气味的意思是木头油漆的味道一概皆无,仿佛多了棺材大小的一团空气。

  晚上,小酒窝特意坐在了楼梯上,他很好奇这个是怎么来的,又是做什么用的。

  大概十点,轻微的走动声再次响起,听起来和人和恶灵都不大相似,像一群毒虫纠缠在一起慢慢往前移动,在声音到门口的时候小酒窝忽然汗毛耸立,模糊地体会到人类面对恶鬼的恐惧,于是他慌忙团成一团,把自己藏在了楼梯之下。

  脚步在行至小酒窝身边时骤然停止。

  小酒窝已经做好了和对方战斗的准备,但它稍后又渐渐移动了,小酒窝勉强往外看去,只看到对方折断的脚骨,断脚撇在一边,只有白生生的骨头支撑,拖着慢慢地往棺材的地方挪动,另一只脚倒是完好的,但上面布满了不祥的斑点。

  非恶灵也非人类的形态,倒像是一个占据了尸体的恶灵在活动。

  身为原则分明的高级恶灵,小酒窝瞬间感到抵触的不适。

  白棺材发出一声响。

  占据了尸体的恶灵开始发笑,它的喉咙已经腐烂,所以到最后也只是如管道泄露的奇怪声音,小酒窝又钻出了些许,大致看清棺材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的边缘要比白天深刻,像初月的尖端。

  恶灵弯下腰,小酒窝神奇地看到它整个身体竟是全白的,连同斑点都消失了,这让它形状模糊,肩膀白蛇一样平滑地垂下——没有头,随着它最后一点颜色褪去,白色棺材忽然动了起来,线条分明的边缘开始圆滑并迅速鼓出。

  小酒窝觉得场景眼熟,后来想了想这简直就像往人体中打入气体,最后彻底爆炸的场景。

  棺材飞快扭动,呕吐一样从盖子里渗出黑红的液体。味道古怪,说不出香还是臭,小酒窝曾听一个很惨的恶灵说如果人在密闭空间死太久,肉体完全腐烂后会是一股甜味,小酒窝自然没无聊到去验证,但闻到这个味道他忽然觉得就是它了。

  他正看着出神,窗外忽然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瞬间异变停止,恶灵直起身警戒地看着窗外,它又用管道泄露的声音赫赫作响,开始往外走去,每走一步就有东西从它身上掉落,最后它完全把身体贴在了玻璃上,黑影笼罩住了它。

  然后小酒窝听到它爆发出的尖叫。

  是的,尖叫。

  这叫声响在耳边,带着惊惧到极点的撕心裂肺,小酒窝也被黑影的威压搞得难受到极点,如果有内脏的话他大概能被挤压得尽数呕吐出来。

  等等,耳边……

  他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慌忙抬头。

  一颗腐烂的头颅正在他的头顶发出大声的尖叫,因眼球萎缩而满是空隙的漆黑眼眶死死盯住他。

  已然不知道注视了多久。


  “然后我就逃了。”

  小酒窝吹灭了蜡烛。

  除了影山茂夫外大家脸有点白,灵幻咳了一声:“这个白恶灵还真挺吓人的。”

  小酒窝惊讶:“我说的可怕是指那个黑影!白的那个有什么可怕的?”

  “……”影山律勉强说,“可能大家对恐怖的定义不同。”

  “那黑影多吓人啊。”

  小酒窝还在感叹。

  大家没搭理他,光辉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里的蜡烛。

  “我的故事倒是一点都不恐怖,只不过印象深刻而已。”



2  光辉的故事


  说到雨女的话应该不少人会有印象,那是一种在雨天钻到别人伞下的妖怪,她们会纠缠同伞的人,直到对方因为潮湿死亡。

  “我觉得我遇到的就是,可惜那天我忘记打伞了。”

  光辉说。


  花泽辉气那天因为不良间的琐事迟了回家的时间,他一人独居也没有需要着急的原因,于是他走得缓慢,在刚过长桥的时候天色骤然变了,蟋蟀鸣叫倏地止歇,下一秒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辉气不慌不忙地撑起防护罩,然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疾行而来的女生。女生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她太瘦了,风一吹就空空荡荡的,布料被雨水打湿后甚至显出了肋骨的弧度。她的皮肤也非常白,在黑夜里全无光源的情况下像在发光。

  “你需要帮助吗?”

  光辉挡住了她,但女生一直低着头,恍若未闻。他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放任这个狼狈的女生四下乱跑实在太危险了,光辉不确定对方的年龄,但对于女生来说大多数年纪的男生都能在体力上胜过对方,于是他放轻了语气:“我不是坏人,”——大概不是,刚刚打完群架的光辉心里念叨了一句,“你要去什么地方?”

  女生声音含糊:“逃……”

  她的头发盖住了脸,光辉却能感受到对方在窥探自己。

  像个不动声色的摄像头。

  “有谁在威胁你吗?”光辉不在意地问,很快觉得这个问题全无意义,毕竟无论是人类还是恶灵他大概都能打赢,“总之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女生轻轻地点头,被雨水淋湿的头发更加贴紧了面部,但却让她稍微清楚了点。

  光辉看到对方从发间透出的细长眉毛和已经花掉的妆,脸似乎比胳膊还要白,点头后她紧跟着走了两步,忽然从连衣裙的口袋里掉了东西。

  “东西掉了哦。”

  光辉弯下腰正要检,看清时立刻停住了动作。他默不作声地抬眼,正看到女生凸起的肋骨,风再次吹来,连衣裙彻底贴在了对方身上,从前方透出了脊椎的弧度。

  落在地上的是还沾着血液的内脏。

  女生笑了起来,嘴角越咧越大,这次是一颗牙齿落了下来。

  “不要……了……”女生声音浑浊,枯骨一样的苍白手指放到了光辉的脸上,“交……交换吧……”

  光辉动弹不得,但不知道为什么,化妆成女生的恶灵蓦地一声惨叫,像她刚来时的疾行一样,摇晃着再次逃窜了。


  光辉摇头吹灭了蜡烛:“我肯定她当时一定对我动心了,可惜……我要是带伞就好了。”

  “去死吧。”

  “谁?谁说的?”

  光辉在周围扫视一圈,但每个人都神情正经,仿佛刚刚口出恶言的人真的来自一个看不到的恶灵。

  他心里有了目标,把熄灭的蜡烛往旁边一指。

  “弟弟君。”

  影山律神情冷淡,完全没有心虚的意思只是从鼻中发出一声疑问:“嗯?”

  “……我是说轮到你了。”



3  影山律的故事


  “你们觉得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

  影山律先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手里的蜡烛随着吐息晃晃悠悠,把他清秀的脸截成反复无常的两段,使得这句话很有哲学意味。

  “失败。”

  “不受欢迎。”

  “消失。”

  “无趣。”辉气深沉地说。

  影山律噎了一下:“不是在说鬼故事吗!”他叹口气阻止了众人的中二发言欲望,“我不是一开始就能看到恶灵的,所以对于灵异事件的见识并没有你们频繁,但有件事我现在都不太明白……”


  那天影山茂夫被灵幻拉去除灵,直到很晚都没回(灵幻新隆再次忽视了这句话的指责暗示),他心思重,有了惦记的事就怎么都睡不安稳,半夜,终于打算去隔壁的房间看看。

  毕竟哥哥是个做事很轻的人,影山律疑心自己没有听到他的回来。

  他赤脚走出门,往影山茂夫的房间看了一眼,竟然看到门闪出一道缝。影山律心里轻松了一半,紧走几步往里面看了一眼——影山茂夫果然已经回来了,房间没有开灯,他正跪坐在被褥边收拾。

  彻底放下心来的影山律后知后觉地感到口渴,他又轻手轻脚地走到楼下,在刚到客厅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头。

  哪里呢?影山律疑惑不解,这时忽然有个想法击中了他。

  如果那人不是哥哥。

  他长着和影山茂夫一样的脸留着一样的发型,肩宽身高指长……连平时的坐姿都一样,但他却不是影山茂夫。

  影山律额头上冒出了汗,他看着楼梯只觉得上面像个黑深的胃袋。

  喝水喝水……

  他默念着,勉强撑起发软的双腿走向厨房,然后他看到了另一个影山茂夫。

  虽然只是一个黑影,但的确是自己的哥哥没错,影山律分不清这两个影山茂夫的真实性,呆站在原地看着厨房里的影山茂夫打开冰箱拿了个苹果。

  “咔嚓。”

  空间里只有细细的咀嚼声,一道白色的明亮月光倒映在影山脚下。

  律浑身冷汗,心脏跳得飞快,正站在两个哥哥距离的分界点,他并不知道该跑往哪个方向,就在这时一个迟钝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哪来的月光?

  厨房只有一个面北的窗户,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也不能有月光倒映进来。

  律瞬间捂住嘴巴,朝楼上狂奔而去,但影山的房间空无一人。


  影山律打了个哆嗦,“呼”吹灭了手里的蜡烛。

  “最熟悉的人反而成了最陌生的人,这件事的确恐怖,”灵幻点点头,转向影山茂夫,“龙套,你有没有印象?那么晚的委托我们应该也没接过几个。”

  影山茂夫沉思了一会儿,渐渐有了点印象:“我好像想起来了,那次的确很晚呢。”

  “所以!哥哥你到底在哪?!”

  影山律瞬间瞪大眼睛,以超过恐惧的求知欲发问。

  “我只是有点饿,所以去厨房拿苹果吃,”影山茂夫有些不好意思,“月光……啊你说的是恶灵吧,我那次追了它好久,律看到的应该是最后一点残渣。”

  “这样……那楼上的……”

  “就是那个恶灵吧,”灵幻打断他,阻止了即将变成“走近科学”的支线,“好,该我说了。”



  4  灵幻新隆的故事


  “那我就讲一讲那次很晚的委托吧,虽然只是个莫名其妙的恶灵,”灵幻新隆伸手揉了揉弟子的头发,“因为太晚连拉面店都关门了,害你吃苹果真是抱歉啦。”


  在灵幻新隆全部的委托中那笔酬金绝对算得上前三,所以他把弟子带过去的时候特意挑了傍晚的逢魔时刻——虽然不知道有用没用,但专业态度是有了。

  然而刚进去他就和影山走散了,房间普通,但似乎到处都是模糊的,灵幻不过一个转身就发现整个空间只剩下自己一人。

  他把盐捏在手里,冷汗使它们化了些,手心开始泛出细微的刺疼。

  客厅旁边有个楼梯,灵幻一边喊着弟子的名字一边往上走,旁边的墙壁也开始发生异变,大量的字和插图浮现出来,灵幻浑身不适,仿佛那些字图里生满了眼球,它们死寂地眨动,看着他的眼神贪婪而冰冷。

  他深吸口气,把注意力分散出来一些放在那些字上,白底红字,如同老套的恐怖片。

  上面写道:一个男人带着初中生走进了巢穴,他们分别被噩梦和封闭吞噬……

  灵幻心里一惊,凝神看了下去,想找出影山的所在。

  “男人孤独地站在楼梯上,他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

  轻微的脚步声真的在身后响起,灵幻打了个冷战,蓦地转身,但身后依旧空无一人,不可见的空气中却传来了影山的声音:“师父,师父,我在这里。”

  灵幻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试探地向下摸索,结果真的抓住了一只隐形的手,那只手沁骨的寒,把他冰得手指僵硬:“谁?”

  “师父。”

  声音继续说。

  灵幻瞬间松开手继续找着墙上的文字,它们消散得飞快,只在尽头残留着“献祭”“交换”的词句,他把那个未知的声音抛在脑后,不留情地抓住栏杆往上爬,但走到楼梯的拐角处,一具尸体忽然掉下来阻住了他的去路。

  尸体大致能看出是个女生,头发长长地摊在身体下方,灵幻闻到腐败的恶臭。

  他正打算绕过去,但尸体抽搐了下伸手拽住了他的脚腕,她眼皮艰难地睁开,眼球诡异乱转,很快翻过了头,连接了多处神经的眼球背面对准了灵幻新隆,她的身体乱颤,仿佛有什么细碎的东西在皮下挪动。

  在那东西即将钻出来的时候灵幻猛地挣脱了她的钳制,慌乱中似乎踩到了尸体。

  另一个未知的东西从背后贴了过来。

  “师父,跟我过来。”看不见的人说。

  “……好。”

  灵幻困倦地睁不开眼睛,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顺从地跟着对方走下楼梯。在他的脑海里自己仿佛走向一条布满鲜花的小路,鹿犬聚集在四周露出类人的微笑。

  远远的,有人在树林里注视这边。他听到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

  最终灵幻走累了,便小声地抱怨,对方把他带到了悬崖前。

  他跳了下去。

  悬崖深不见底,灵幻飞翔似的下坠,在即将到达地面的时候他腿一阵抽搐,像做梦踩空楼梯似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正躺在客厅中间,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动过,四周一片寂静,灵幻慌忙抓起手机拨通了影山的电话,对方很快接通说一直在追恶灵,现在已经解决在家了。

  灵幻出门后才发现天色完全黑透了,他竟不知不觉睡了五个多小时。


  “完全不知道它要干嘛,帮我改善睡眠质量吗?”

  灵幻再次总结这恶灵的莫名其妙,吹灭了蜡烛,“到你了,龙套。”

  “师父,”影山茂夫再次抬头看着四周,“我们的确来过这里,我想起来了。”

  “哪次?”

  “就是你说的这个,那我就讲讲我看到的事吧,”影山茂夫双手握紧蜡烛,开始思索如何把语言组成故事,“不过没什么意思。”


4  影山茂夫的故事


  事情正是发生在灵幻收下巨额佣金的那天。

  和灵幻新隆一样,影山在刚走进这个房屋就失去了方向和联系,他记得自己一直跟在师父背后但只是眨了眨眼,对方就消失了。

  影山在这个房间绕了又绕,然而一无所获,于是他走上了二楼。这个地方设计诡异,屋顶很高,但所有的窗子都很小,他靠在栏杆上往下看,只看到夕阳透过窗子在地面上留下的一串矮窄倒影,似乎觉察到他的目光,倒影活物似的晃了晃,慢慢沉进了地面。

  毫不科学,但它们就这么慢腾腾地渗入地下,那些方块倒影变成了白色。

  影山茂夫还想仔细看,忽然有人伸手推了他一把,他立刻像个纸片一样轻飘飘地飞了下去,身体变薄,骨肉都被压缩成片状,影山觉得自己有点像晾晒的衣服。

  旁边也飘着一件。

  是个白色的连衣裙。

  随着影山变薄,它很快地充盈了起来,长长的黑发生出,绵绵地往外长,接下来是脸,躯体,手脚。影山倒不害怕,他在落地前张开防护罩,于是变薄的身体立刻恢复,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件事,它的生长停止,那些已经生出的器官迅速开始腐烂。

  “师父在哪儿?”

  影山脸色凝重地扯住了恶灵的脖子,但就像摁进了一滩淤泥,他稍稍用劲,恶灵就发出了一声细细的惨叫,头已然分离。

  影山一愣,借着这个工夫,恶灵扯回头颅就逃进了地面上的白色方块里。

  接下来他就在无尽的寻找中度过,这地方被下了陷阱,走来走去都只能回到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残尽,短暂的黑暗后另一种光线滑了进来。

  于是地上再次落满白色的方块。

  影山试了试,这次竟然能够穿透地板,于是他想也不想地就跳了进去。等在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房屋外部,有只强大的恶灵守在里面。

  他快步走了过去,隔着玻璃看到客厅中间有个白棺材,正俯身要做些什么的恶灵忽然把身体转向影山所在的窗子,但它的气息和影山感受到的恶灵气息完全不同。

  难道有两个吗?

  影山难得有些焦躁——毕竟他对灵幻的真实能力心知肚明,仿佛尸体的恶灵头颅不知道去了哪里,木呆呆地朝他走来,脚不知道被谁踩断了,走路方式十分诡异。

  影山懒得与它多作纠缠,强悍的超能力从指尖飞出,几乎成粘稠状态的威势压得棺材吱呀作响。

  恶灵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叫。

  棺材碎裂,灵幻新隆从里面滚了出来。

  另一只强大的恶灵也不知所踪。


  “之后恶灵逃跑了,我看师父没事就追了上去,它的能力好像除了替换还有变身,要不是它受伤太重没办法完全变形,我可能都没办法拦住,”影山补充,“果然我没办法把事情说的有趣,一点都不吓人。”

  说完,他作势要吹去蜡烛,但灵幻新隆迅速捂住他的嘴巴,其他人也扑上去护住了蜡烛。

  每个人脸色都惨白如纸。

  其中以光辉最为崩溃。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小酒窝心有余悸:“这么说的话,要不是本大爷跑得快,岂不是几年前就被你打死了?”

  影山律想到这个样子的恶灵曾在家里走来走去就一阵发毛,特别是他还不怕死地跑到门口去看,要是对方力量恢复一点估计自己最后也会变成那个恶心的样子。

  灵幻新隆则拒绝回忆小酒窝对白棺材的那些描述。

  “不过这么说的话,这地方确实没有恶灵了吧……”

  “没了没了没了。”

  众人一致摇头,各自对视一眼,心情松快地吐了口气。


  蜡烛灭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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