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转载,吃了这份茂灵,我们从此就是战友了。

【茂灵】那河蚌淹没在命运里

盐灵番外,原本想只写个大概场景,但原和胖次聊觉得这篇师匠挺有意思的,就多写了点,成了一个大概的故事

(河蚌是因为觉得这篇的师匠太像藏着珍珠的河蚌了233



那河蚌淹没在命运里



  说起命运,灵幻新隆和许多古典爱好者一样首先想起的是那首有名的交响乐。

  那时他青涩未尽,把脸靠在椅背上无所事事,满脑子若有若无的怪念头,遥遥的,仿佛云霄处骤然响起了这段音乐,如晴空霹雳,把尚还懵懂的少年惊得寒毛乍起。他不自觉地把手撑住窗台,几乎探出去了半个身子。阳光浓烈,这段不知何处而来的音乐持续了半小时左右。

  结束时他脸颊晒得发烫,胸口埋了一个火种,脊背却是冰冷的,手脚发木。

  整个世界安静得不可思议。

  ‘我喜欢这个。’

  少年灵幻想,出生以来第一次对其他事物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于是这个爱好便跟随他了将近二十年,所以说他喜新厌旧其实是不太公平的,不过是过往的事物没有好到让他纳入人生罢了。

  ——于是仅限如此,音乐范畴而非人生意义。

  灵幻新隆完全不相信这个,命运这词往深沉了说说不清楚,反而是故弄玄虚,浅显点就是一盒数目限定的章鱼烧,做好做坏长短大小一目了然,那人生就缺点意思了。因此灵幻大师业务繁多,除灵解咒按摩搞事无一不精,唯独没有诅咒和算命,皆因一个太阴毒一个太虚假。

  他不信不喜欢,这事也就不做。



  轻微的脚步声从沙发那响起,灵幻新隆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键盘,直到浅黑的影子投在手边。                                                                 

“请抬起头来。”

  男生在现实重复。

  灵幻佯做听不见。

  ‘我就不抬头,你能耐我何?’他自暴自弃下反而心头无比镇定,肩膀松快地塌了一半,膝盖却紧绷了,分不出到底是个趋向哪方的姿势。

  他又听到影山叹了口气。这口气清浅而短促,只是觉得无奈,但灵幻愣是听出了连绵不绝的尾音,仿佛下面藏着刀子和绵针,十足的威胁意味。

  ‘……我想抬头就抬头,你又能怎么样?’

  灵幻“刷”地仰头,刘海都飞出了两三厘米,露出汗津津的前额,他越是紧张越是心虚话就越多,真话假话正经话废话面条似的黏糊在一起,但这么一抬却正看到影山低垂的眼睛。

  眼睛的黑色几乎要融化淌出,落在各处都是一串淋漓的墨点。

  命运。

  灵幻愣愣的,忽然耳中轰鸣,脸颊滚烫,独独想到了这个名词。


  “即使勉强来说,也只有光芒、章鱼烧、雷声、冬雪、薰衣草这些难以理解的事物浮现,坚硬而柔软,紧实而松弛,如梦一生又转瞬而逝。”

  即影山所说的命运。

  他略想了想,稍微认同。

  灵幻写了那么多故事,要说对面前的男生真的没半点奔现的想法简直是开玩笑,但他早把比恋爱沉重许多的东西先架在了肩膀上,这是灵幻开始时几夜没合眼想出来的东西。

  影山并不开口,他要说的全放在了文字里,此时胸口空虚,像沉不下来的一堆云。

  “……聊聊?”

  灵幻说,推开了键盘。

  影山点头,忽然将手掌摁在了桌子上,灵幻的粉色领带飞起,比它素日里还要活泼,扭动几下就从领结里游出,飘在空中变成一条粉绳子。

  ‘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灵幻领口松松,不自觉往后退了退,但领带已经飞快地把他和影山的手腕缠紧,还系出了一个规整的大蝴蝶结。俩人都被来自对方的肌肤摩擦惊得打了个冷战。

  “请说吧。”影山脸有些红。


  当初无色人隆之就是在将要告白之际丢下茂子跑了,走在小路上思考半天决定继续告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灵幻相当理解影山的反应,但此时这个姿势导致他头顶眼前手背都是对方的影子,跟被牢牢罩住一样,他朝沙发那里抬了抬下颌。

  “去那里。”

  影山先往桌边走了走,把师父接了出来,俩人并行着又走向沙发,像两只钳子加在一起的螃蟹。现在他们坐得不近,但手掌在中间相连,混淆了这种距离感。

  影山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半边脸都浸在夕阳里,眉宇间色彩奇异,植物的阴影又带点绿光,他的确是个五彩斑斓的样子。

  俩人都出了点汗,影山率先开口。

  “我是帽子,盐……”

  “啊啊啊啊这种事情无关紧要!”灵幻的镇定瞬间崩塌了一半,几乎要给弟子来个物理失忆之拳,“人老是纠结细枝末节的话根本不会成长啊!不如让我们愉快地来讨论些……除灵的事?话说最近的生意真是不景气!mob,你觉得呢?”

  “我喜欢师父。”

  影山回答。

  “这、这样吗!哈哈,”他干笑两声,脸上浮出虚假得再不能更虚假的表情,“你说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优惠来吸引顾客呢?”

  “喜欢很长时间了。”

  “套餐?”

  “师父……也喜欢我吧?”

  “……”

  “所以还不行吗?”影山的手指攥住了蝴蝶结的一角,“我需要做什么?我已经……”他停下话,终于短暂地疲乏了,我要把这份恋爱放下一分钟,但十几秒后他又不自觉地看向灵幻——这些决定永远难以算数。

  “你做的够多了,我做的也多过了头。”

  灵幻呻吟了声,眼睛飞快眨动,深色瞳仁被睫毛分割,一动就是一连串的连锁变化。他喉咙动了动,仿佛许多话将要出口,但最后只是把手抬起捂住了脸,影山的手随着他的动作也抬了起来,手背贴着头发。

  灵幻没在意这点重量。

  “我很不像样吧。”他干巴巴地说。

  “嗯。”

  影山毫不客气。

  “我只是觉得维持现在的关系就很好,谁都没负担。”但事与愿违,他俩的负担似乎一个比一个重。这不是灵幻第一次弄巧成拙,但确实是第一次想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

  他和影山相识太久,仿佛从关系到关系的转变都是件撕裂的事。

  “完全没有发现我的感情吗?”

  “我以为只是我的妄想。”

  太狡猾了。

  影山想,这么说了让我怎么再逼迫下去呢。

  他稍稍翻过手掌,小心地揉着师父的头发,出乎意料得柔软。灵幻任他做这种事,于是他大着胆子握住了师父的手指,手间出现缝隙,灵幻的眼睛露了出来。

  他从缝隙里抬起眼,仿佛正在努力挣脱一种逼仄的情绪。

  “茂夫,影山茂夫。”

  灵幻不太习惯地喊着对方的名字,又发愁似的皱着眉。他挺想和这名少年谈谈人生谈谈顺遂与曲折。

  但他看到影山的眼神后就懂了他最多只能和这个已经顽固成磐石的男生聊聊命运。

  音乐范畴。


  灵幻忽然想到一件事,那是很久之前了,他有次酒醉未醒,最后一点理智只是咬着舌尖怕自己说出什么脆弱的话,他在酒醉世界里做了场大梦,那时还没看清感情就梦到和影山度过了一生,俩人生老病死,顺遂曲折完全记不清,只记得最后相拥而眠,额头上满是对方的温度。


  “灵幻……灵幻新隆。”

  影山不明所以,学他喊着全名。

  灵幻悚然一惊,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期,那段音乐乍起的时候,胸口滚烫,脊背冰冷,手脚发木。

  “那个……”他咽了咽口水,“我们挺合适的,对吧?”

  影山愣了一愣,终于笑了。

  “是。”


  灵幻彻底没办法了,就跟这沙发似的,俩人人生加起来就这么大,相对这么一坐已然没了地方。再浪费时间思考些其他,沙发虫蛀陈旧——还是只有那么大,那不如趁它光鲜的时候就坐上了。

  再说——

  他俩确实挺合适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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