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彼萧斯

不能再摸鱼了，但突然的脑洞折磨得我痛不欲生……因为忙所以写得飞快，不要介意……扔了就跑，再次给评论的大家比个哈特

欺骗死神

  01

  棒球撞碎了玻璃。

  灵幻手里的热茶泼了一身。

  野猫发出叫春似的的难听叫声从窗下溜过。

“今天天气晴朗，温度20到24度，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哦~”

  影山呆滞地跟着广播念出声来，两人的声线完美重合。

“师父。”

“嗯？”灵幻正低头收拾着被弄湿的外套，闻言停下了手里的事情。

“梦到过。”

“哈？”

影山脸上显出惊讶和恐慌混杂的神色：“刚刚发生的一切是我昨天的梦。”

“你在说什么……啊就是那个，既视感？”

“不是！”

他反应激烈地站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脸色白得像贴了一层冰凉的冬雾：“我、我可以确信，那个梦是真实存在的。”

灵幻稍稍前倾，把影山重新按回沙发。

“你先冷静点，也就是说……预知梦？”

“嗯。”

“这么说拥有预知的超能力确实不少，你能够觉醒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不是挺好的嘛！”灵幻拍了拍弟子的头，“记得今天的彩票号码吗？”

他语气轻浮地开了个玩笑，然而弟子看起来依旧神经紧绷着。

“不知道……”

“什么？”

影山抓紧了制服衣角，布料皱皱巴巴地从指缝里冒出来：“我不确定这是不是预知，如果、如果是让梦境实现的能力……”

这倒是个大问题。

灵幻头疼地醒悟过来，他尽量没把这种忧心表现在脸上，反而轻松地笑出声：“这种漫画情节也太老套了，你嘛，就当多了个技能好了，你看……就当数学突然及格了这个样子，它不会对你的生活产生什么大问题。”

“但是……”

“那么在你的梦里，接下来我在做什么？”灵幻打断他。

影山思考了下：“看报纸，喝茶，然后等待客人过来。”

灵幻新隆点点头，把手边的报纸卷了卷扔进了垃圾桶，又把茶杯收进了柜子，打电话取消了预约。

“你看解决了！你只是预知但我可以改变它，”灵幻姿态做作地打了个响指，随即捧住了弟子的脸颊认真告诫，“听着龙套，就算接下来外星人攻打地球，世界末日也跟你毫无关系。”

“嗯！”

看他脸上露出笑容，灵幻才松了口气，动作夸张地揉了揉影山的脸：“意识过剩的小鬼。”

“师父……谢谢。”

“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饶了我吧！”

他想了想，再次补充：“今晚要睡个好觉。”

02

 除完灵，影山在路上心不在焉地走着，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左前方的师父，黄绿相间的人行道把那身灰色变得更加柔和，车流的灯光从灵幻的耳际开始，“刷”得画出了流动的分割线。

“今天太晚了，要我去跟你的父母解释一下吗？”

灵幻新隆忽然扭过头看他，影山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分叉口。

“没关系。”

“今天几号来着？”

“十三号。”

“到秋天了呢。”灵幻感概。

影山看着师父那个方向的绿灯亮起，但他丝毫没有迈开脚步的意思，直到影山对面显示通行，灵幻对着他抬了抬下巴：“你过去吧，我看着你过完马路再走。”

“嗯。”

走到对面的时候，灵幻放心地冲他挥挥手，交通灯的红光再次亮起，他脸上浮了一层隐晦暧昧的颜色：“走啦！”

一、二、三……影山记不清，大概走了十步？

尖锐的刹车声从背后响起，他一时没明白那是什么声音，但突如其来的心悸击中了他，影山回身奔跑着，书包被他丢在了路上。

也许哭，也许没哭……这件事影山也记不清，他看到人群里蔓延而出的鲜血，它们冰冷地爬行着，带着绝望和腥气流到了影山的脚边。

影山忽然惊醒了，他满头大汗，脑子懵然作响。

——这个梦境太过恶意，影山茂夫默念着：“我只是预知，这是好事……好事……可以改变……”才勉强让身体不再抖得那么厉害，稍微冷静下来后他看了看手机里的日期：10/01。

“还有十二天……”

不，不对！既然梦境的预知可以改变，那么会不会因为什么事被提前？

头昏脑涨的影山只好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抬头看了看镜子：那里的少年脸色惨白，眼睛泛着红色——但是冷静如灰铁，乌沉沉地审视着。

“冷静，茂夫，你要去救师父。”

这句话一滑出，那双灰铁凝固的眼睛终于流下来一点眼泪，又停住了。

03

  “我不是不相信你啦，但是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灵幻无语地看着弟子，他现在正浑身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影山用柔软的布把家具尖锐的边角包起来。

“师父不要管这些事，这十二天希望师父不要出门。”

“话是这么说，可是……”

影山从地上抬起头：“有我，”他强调着，“我会陪着师父，师父想做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

灵幻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学校那边怎么办？”

“我会请假的。”

现在灵幻终于无话可说，撑着下巴看影山忙来忙去，终于看起来可靠一点的弟子站起了身：“我现在去超市买些吃的东西，师父有想要的吗？”

“啊我陪你去！”

“不行，”影山眼神认真到可怕的地步——任谁都能看到里面横着一根绷紧的细线，“这很危险，我会把师父锁在家里，在我回来之前希望师父不要去其他地方。”

“我觉得……好吧好吧，早去早回。”

灵幻放弃了挣扎，看着影山走出家门，然后“咔哒”一声落了锁。

他心情复杂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小块污渍，许久打出了一个喷嚏。

“好歹给我一个毯子啊！”

还穿着睡衣的灵幻抱怨，脚刚踏上地毯又怕影山回来看到自己乱跑的痕迹，只好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

影山回来得很快。

他买的东西灵幻粗略地看了一下，竟然有好几样都是自己的口味。

“虽然粗糙了点，”影山小心地蹲坐在灵幻身边，“只要忍耐十二天就好了。”

灵幻被他逗笑了，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我是无所谓，不过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年轻人可以玩的东西哦，感到无聊的话就数手指吧！”

“我没关系，”影山把头靠在了灵幻的身上，手指几乎扣进了他的肉里。

“我一定会保护好师父的。”

04

前一个星期很平稳地过去，但第八天的时候灵幻有些坐不住了。

“出去一下吧，”他用不触动影山情绪的语气商量，“我都要长蘑菇了。”

“不行。”

 影山在门口回过头，忽然又想起来隔着马路看到灵幻的梦境，脊背瞬间窜出了近乎刺痛的寒意，他哑着声音拒绝，随即把门上了锁。

灵幻叹了口气，有点庆幸这个期限只是十二天，影山出门后房间便静悄悄的，他试着晃了晃门锁，那里纹丝不动。

等待影山回来的时间有些无聊。

第九天，灵幻新隆再次提出了出门的要求。

“你看嘛，你跟着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对不对？”

“在梦里师父出事的时候我也在旁边。”

影山平静地说，把叉子贴在了灵幻的嘴唇上，灵幻面对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越来越狼狈：“那我自己吃饭……”

铁叉子在影山的超能力下灵活地改变着形状，他演示地将叉子弯成了一个无害的平坦形状：“我来的话师父不会受伤。”

“龙套！”

“……对不起。”

影山动作僵硬了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离谱了，把叉子塞回了师父的手里就默不作声地坐在了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龙套，你过来，”灵幻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他仔细看着乖顺凑过来的弟子，“这几天你是不是没睡好觉？”

“没有……有一点。”

灵幻简直想把他打一顿：“现在你去睡觉。”

“唉？可是……”

“没什么可是！”灵幻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被食物噎死的，”这个单词让影山眼神又有些变化，他只好放软了语气，“你先睡一觉，如果有什么事，我就大声喊，保证你第一时间听到好不好？”

“嗯。”

影山也确实困倦得要命，他看着灵幻迟疑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第十一天。

影山在灵幻的安抚下再次陷入睡眠。

他在劝说的时候也在纠结万一影山梦到更加可恶的东西会不会更糟糕，但想了想总不会比现在更差劲了——影山已经把自己放在了薄冰上，他战战兢兢地行走着，手里握着灵幻的生命，一个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崩溃。

还好只剩一天了。

灵幻把他抱回了卧室，影山这次睡得很沉，直到给他盖上被子也没有惊醒。

“睡吧，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灵幻在他耳边说，又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还有一天……

灵幻轻松地哼着歌，从冰箱里拿出牛肉，打算正正经经地做一顿饭——这几天的外卖吃得他喉咙干疼，龙套看起来也不太舒服。

然而当他烧好开水，开始切土豆的时候，卧室里忽然传出一声巨响。

还没反应过来，影山就赤着脚冲了过来，他甚至来不及奔跑，用着超能力就飞了出来。

“师父！”

少年还在变声期的嗓音黯哑地吼着，灵幻新隆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的刀刃卷曲着掉了下来，似乎还觉得不够稳妥，那个坚硬的铁块直接化作了粉尘。

“龙套……”

“为什么师父不能听话一点！”

“哈？”

“难道要我把师父真的锁起来才行吗？”

啊这样吗……

灵幻新隆看着弟子——男生深深地凝视着他，皮肤苍白，眼下有着睡眠不足的青黑，他因为隐忍的愤怒而稍稍有了点血色，但整个人好像被敲击到要碎开的冰。

竟然那么担心我吗？我的不在意把他逼到了这种地步吗？

“对不起。”

灵幻新隆朝影山伸出手，在弟子退缩之前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他反复道歉，把影山抱在了怀里轻拍着背部，男生还只到他的下巴，“是我的错，对不起，没事了没事了，我好好的呢。”

影山在他怀里颤抖着，终于放声大哭，声音大得灵幻耳朵都有些发麻。

“这不是你的责任，茂夫，”他正经地叫着他的名字，弯下腰用袖子擦着弟子的眼泪，“我不会出事的，我会活得很久很久，你不要担心。”

“那只是个梦。”

“你辛苦了。”

灵幻吻了吻他的发顶。

05

 指针终于缓慢地指向七点钟，灵幻欢呼一声在客厅里转了两圈。

“现在！我们去超市吧！”

他两眼放光地看着弟子——手里的钥匙。

影山现出了轻微的笑意，虽然他已经疲惫不堪——源于精神上的放松：“嗯。”

两个人走到了分叉口，影山忽然停住了，他望着对面那盏红灯手心里渗出了汗。

“师父，要过去吗？”

灵幻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笑着拉过影山的手：“不，这样就可以了。”

他没有过马路，而是沿着一条长长的道路走着，四周灯火通明。

他们绕了很远的路，终于走到了一家超市。

“你看，我们改变了它，”灵幻把热牛奶塞到了影山的手里，“所以……”

“不要自我意识太过剩了，小鬼。”

END

ps：当天晚上影山做了跟师匠结婚的梦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