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转载,吃了这份茂灵,我们从此就是战友了。

【茂灵】审判人的恋爱史

2017就要结束了,希望2018年也一直爱他们,来年老实做人好好填坑_(:з」∠)_



 审判人的恋爱史

 

  从古至今一直有个传言,这传言无论在东方还是在西方都大致类似,几乎成了定理,我想你绝对也听过——来自于长辈或者是书刊——它们向来以这种形式流传,即,人在死后都要受到对生前作为的审判,为善者上天堂——或者类似天堂的极乐的世界,作恶者将永受痛苦。

  但少有人知道,审判其实在生死之间就开始了,就在灵魂刚刚脱离阳世又尚未坠入阴间的时候。

  许久之前还不是这样,只不过人口的爆炸式增长使阴间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工作量,它们分门别类,按区域按宗教按思想按照一切能分担的形式进行审判,但都无法根本解决,尤其是遇上战乱和极度萧条时期,杀人与自杀的概念尽皆混乱,人如牲畜但喊声却比它们还要悲哀,审判来审判去连规则都变得一团糟,于是阴间在经历过苦不堪言的工作后开始进行改革,结果便是将人世划分不同的区域,一个区域由一位审判人负责。

  审判人既然审的灵魂非生非死,本身概念也就同为非生非死的模糊。

  他们的性格迥异,有乐于隐在人世的,也有远离世俗的,更有力量强大的人爱把自己的住所也隐藏在生死之间——灵幻新隆的前任便是选择了这种方式。

 

  灵幻新隆刚到这里的时候找了足足三天,才于一片灰白废墟发现了这所房子。

  他在分不清是朝阳还是夕阳的红色光线中轻轻敲响门,声音也分不清像晨钟还是暮鸣,在寂静的四周有点像散落的细沙,空气兜住了它们,旋即,又盖于地面卵石的缝隙。

  灵幻就踩在声音的尸体和后续的起始上再次敲敲门。

  “你直接进来就好,”前任审判者说,“进来后便可以开始你的工作。”

  “该怎么工作?”

  “作为审判人,这是刻在你本能上的事。”

  灵幻放下心来,但当他推开门时,一个人影恰好如真正的细沙一般消散了。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找了半天暂且认为这位特立独行的人跑去了时间隔层,不过从现在开始,这个区域便只有了灵幻这一位审判人。

  前任说的不错,在刚进入这个房间的瞬间灵幻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需要把一个个颜色各异的晶体从匣子里拿出,那些晶体代表了一个灵魂的全部,喜怒哀乐爱恨憎欲,一个人的一生全部加起来也只有这小小的一块,他阅读它们审判它们,然后决定它们将被送往哪种地方。

  灵幻的前任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又过了三天,灵幻才把堆积的灵魂依次审判完。第一个灵魂是黑色的,灵幻思考了一下把它装饰在羽毛笔上的可能性——他默然凝视着它,尚为生者的一部分感到无法言明的奇妙,晶体剔除了一切显示为人的痕迹,仿佛是血肉化尽的骨头碎片,想到人死后便成了这样一颗石头,他替一些人一些事感到寥落。

 

  这时候一颗白色的灵魂掉在了灵幻的眼前。

 

  它就藏在匣子里的缝隙里,因为被遗忘在深处,上面布满了灰尘,灵幻粗粗一算,这颗晶体竟已经搁置了十多年。

  他把它轻轻拿在手上,开始审视,首先竟觉得这个灵魂出奇的冷,再听听,内里却是滚烫的——不可思议的矛盾。灵幻走迷宫一样摸到了它的内核,但似乎又掉进了另一个迷宫,其里是冷是热难以分辨。

  灵幻决定要认真读它,他把意识沉进晶体的结构中,那些细直的线条开始弯曲柔和,到最后一个清晰的男生便浮在了晶体上。灵幻看到他没什么多余举动地站着,神情像在看云也像在看植物,总之是看一些平常的光景,灵幻能感到他的无聊——那是自己在照镜子的时候时常会瞥见的东西。

  “你好。”灵幻试着与这非生非死的灵魂交谈。

  “你是谁?”

  男生吃惊地看了眼四周,他迷茫地想了会儿忽然恍然大悟,“哦你是我的搭档。”

  “不不不,我想你认错人了。”

  灵幻把满是烟头的烟灰缸磕进垃圾桶,他絮絮叨叨为男生解释审判的含义,大概因为久未和人交流,稍微停一停他才尴尬地感到自己的话多,幸而男生并没有不耐烦的表示。

  “你是影山茂夫吧?耽搁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男生带着笑意摇摇头,“我现在就送你到该去的地方。”

  他说完就认真地把视线投往晶体,随着影山本体的浮出,那块晶体已经轻得不可思议,仿佛男生的人生最重仅为自身,当灵幻把意识再次沉入晶体才惊愕地发现那些白并非是代表的人生颜色,而是透明的躯壳中包裹的迷雾所为。他看一眼影山,又看一眼,终于觉出了不对劲。

  灵幻无聊时曾读过佛洛依德的书,里面讲每个人都有点歇斯底里。灵幻在阅读过那么多灵魂后对这句话深以为然,但这些雾的存在让影山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过于静谧,灵幻读不透他。

  于是他坦承又带点自尊的掩饰说:“你这个挺奇怪。”

  影山点头:“也许是因为超能力,其实我可以告诉你,它们不长。”

  “这可不合规矩,但不能就把你这么丢回去啊……等等,有一个办法!”

  “什么?”

  “我从梦进入你的记忆,然后进行判别。”

  “这也可以做到?”影山惊奇。

  “你这不是个例,我们总得做些额外的准备。”

  灵幻摸了摸他的头,随便往桌上一趴就此进入睡眠,睡着之前他好像朦朦胧胧听到影山在问自己是不是曾许过愿望。

 

  再睁眼,灵幻发现自己正站在窗旁,百叶窗密密拉着,他把手指伸进窗叶的缝隙往下一扒,远远的看见天空紫红,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背对自己。

  他穿着短袖短裤,脚踝处有道擦伤的血痕,受伤的影山就这么趟着夕阳慢慢往前走,边缘几近模糊,灵幻有种他就这么走向黑暗也将不为人知的预感。

  现在大概是十岁,乏善可陈,没有好事没有坏事,无法做出评判。

  于是灵幻手动拖动了进度条。

  然后他醒了。

  影山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看他醒来便好奇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还没看到……”灵幻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多大变成这样的?”他刻意模糊了“死”这个字。

  影山算了算,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像个结实的青年,只不过灵幻还是不自觉把他称呼为男生。

  算完了,“十四。”

  灵幻吃了一惊,暗道怪不得,原来是自己把进度条拖过头了。他再一埋头,影山却拉住了他,灵幻抬头正看到一双黑深而静谧的眼睛:“灵幻先生,你是不是许过一个愿望?”

  “审判人都许过愿望,”灵幻回答,“日复一日永无尽头地做这些工作,没有足够的报酬可没有傻瓜来做。”

 

  这次灵幻谨慎地拉动进度条,他依旧坐在楼上,但窗户已然没了,不仅仅是这里,四周一片黑窟窿似的缺口。他稍稍跺脚,地面便发出不堪忍受的呻吟,大量蜘蛛网状的裂痕把墙壁上的奖状都断为两截,灵幻意识到自己在一间教室里。

  又一阵轻微的摇晃,四周快速复原。

  灵幻探出身一看,男生正趴在地上痛哭。再没人和他说说话就要不行了,灵幻忽然有了这个自觉,天空灰蒙蒙的,按照剧本要下雨——果然下雨,雨声把影山的哭声盖住,一些东西飞速在灵幻的心中发酵——那些渴望能与人对等交流的期待似乎与男生发生了共鸣,但他被困在了影山的记忆里,除了连续踱步依旧无计可施。灵幻新隆先想到了自己的十四岁,事实上和十岁二十八岁以及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可能孤独的分量只有现今积压的一半,然而到底是孤独。

 

  灵幻不愿意在影山的过去中回忆自己的过去。

  他再次拉动,走马观花似地把影山的十四岁过了一遍,在此之前灵幻从没想过一个人的生活能如此沉重和渴望生机,他目睹着影山艰难地学习与人交往,并因为周围人的善良似乎卓有成效,中间万事都顺理成章,于是灵幻直接拉到最后看他的结局——没想到颇为简单也颇为英雄。

  为了阻止大量灵能爆炸的灾难,影山把它们尽皆吸收到体内。

  灵幻不想详细描述,他站得远远的,只看到天空亮得发白,一颗小型太阳被男生拥抱进怀里,他似乎浑身是伤——灵幻有点看不清,但奇怪的是他却敏锐地感到影山回头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太阳被慢慢压缩,最后发生了一场只殃及影山的小型爆炸。

  事发后的天空空空荡荡,连朵云都没有。

  我宁可在这看到一棵奇怪的西蓝花——灵幻觉得自己的思维也甚为奇妙。

  

  灵幻再次醒了。

  “我头有点痛,”他呻吟着,“你能给我倒杯水吗?”但那杯水到了面前他却忽然说,“你喝了吧。”

  灵幻现在有些混乱,他因为渴也下意识觉得影山也渴,于是希望对方能把这杯让人好受的东西喝下去。

  “你看完了?”

  “看完是看完了,”灵幻把脸埋进手里又不自觉地从指缝间看他,“你是怎么把教室还原的?”

  “是这样,”影山靠在桌子上,轻声解释,“我每一次情感爆发都会带来新的超能力,那次是还原。”

  “哦……”

  “我最后获得的超能力是预知。”

  灵幻一呆,他仿佛抓到了什么,眼前竟开始浮现出影山最后远远看自己的那一眼,那是带着温度的,脸颊上一凉,灵幻愣了愣才意识到那是影山在抚摸自己。

  “没事吗?”他小心地问。

  ‘看来我的记忆有够糟糕的’,灵幻从他的眼神里读出颓丧的意思,张张嘴想要安慰却很罕见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现在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灵幻猜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苍白。

  “你预知到了什么?”灵幻以接近喃语的声音问。

  “我听到你在许愿,也看到了未来。”

  影山没有明说什么未来,但他再次笑了起来,灵幻在记忆里从没目见过这种轻松的笑意,只不过这笑也十分之浅淡,好像脸上有块沉重的肌肉阻止了更欢快的笑容。

  我想看到他大笑的样子。

  灵幻于一片混乱中想,至少有那么一点想看。他的确许了愿,在孤独到无法忍受的时候许了个听起来挺让人唏嘘的愿望,在此之前灵幻一直觉得自己和世间的某些东西从出生就有仇,世仇,这些仇恨阻止了他融入人世的进程——手段和处事上没有毛病,阻止的唯有心理,为此他感到朦胧而深刻的悲伤。总有人在他人孤独的时候感到不解——你去交朋友不就好了,但唯有他也沉入孤独时就会明白人在甫一出生时总会带点无法接触的断层。

  只不过灵幻没料到会因此被挑选为审判人。

  “那真是太巧了。”灵幻只好拿些干巴巴的话来缓解自己胸口涌动的鼓噪。

  “不算巧,”影山不加掩饰,“我一直把自己藏起来,现在终于等到你。”

  他又笑起来。

  灵幻心想你不能这样,一个成年人流眼泪并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

  于是他尽量保持冷静,也想起来影山刚出现就喊自己为“搭档”的深意,那是未来,既然是未来,灵幻也就不多作抵抗。

 

  审判人总有些特权,影山也就真被灵幻留下一起工作,一个灵魂和一个半生半死的概念俩人实在是相配的很。

  到了冬日,匣子里的晶体越来越多,也都更为苦难和衰老。

  灵幻有时想,人最好还是死在一个温暖的日子,因为这样不仅你周围邻居的和善率也大为提升,心情愉快的审判人对你的生平也会更加宽松。

  “你不喜欢这个工作?”影山终于迟钝地看出来了。

  灵幻正稍作休息,抖了抖手里的报纸:“什么工作都一样。”

  其实也不一样,至于哪里灵幻并不打算说给影山听,总之有这点不一样在灵幻彻底厌弃这个工作的时间就无限延长了。

  终有一日,影山在办公完毕后没有变回晶体,他颜色已经快接近透明,钻石似的。影山站得笔直,和灵幻说话的时候微微弯腰,像一道轻风。

  “我又获得了新的能力。”

  灵幻一愣,立刻反思自己的疏忽:“你什么时候情感爆发了!”

  闻言影山脸色红了大半,他讷讷地摸着鼻子,又用大得出奇的眼睛在灵幻身上转了转,这样的影山让灵幻想到以前庭院里的一堆落叶,越堆越高,忽然有一天就慢慢消减,到了和现在差不多的冬天就变成了雪下未知的东西,那时候他把所有的热度都埋进了土壤,但也不是都了无生息,至少新生的树叶会知道。

  于是灵幻也跟着红了脸。

  “我要送给你一个礼物。”影山避而不答。

  “什么?”

  “只有我陪着你,你的愿望还不算实现。”

  灵幻心想算算算哪里不算,但他外表还是冷静地点点头,影山说:“所以我决定要带着一群人去找你,不过开始的教导要麻烦你了。”

  唉?

  灵幻没懂,他只看到无数能量从影山那里爆发出来,周围一切都被摧毁——光线、卵石和这所生死间孤独的房子,最后是自己。

 

  在彻底被粉碎的瞬间灵幻忽然睁开眼,他大口喘气,好像做了个很长的噩梦,一时没明白身处何地。

  天气不错,桌边的烟灰缸积的烟头快形成一个小山。

  灵幻刚下意识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门就被敲响了——一个小小的锅盖头男生懵懂地推门进来,脚踝处一道擦伤。

  ‘给我看看你的笑吧。’

  半个世界都因为晕眩和心跳变得五彩斑斓,二十四岁的灵幻却只有这个念头。

 

 

END


其实一直想写他俩的小论文啊,但每次都会被自己尬到==,又一想我流茂灵基本都塞文里了,好像也没什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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