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彼萧斯

注：脑洞有病，OOC到心痛

影山告白之前决定掐指一算

  小酒窝先是从影山没关牢的门缝里闻到了一股烧棉线的味道，渐渐味道变得奇怪，它尚算一个好奇心重对鬼生有着兴致勃勃探索心的恶灵，当下便飘到门口探头一看。

  只见光线暗淡，一点幽幽烛火在书桌上随风而晃，隐约能看到旁边放着水晶球和半张诡异的娃娃脸，娃娃大概是个日式传统的女孩娃娃，留着齐刘海，肤色惨白，眼睛细长眼下一圈阴森森的影子，脸上还挂着冷笑。

  旁边一道影山的线条剪影，黑漆漆的一个平面，他正低垂着头把东西系在娃娃的手指上，借着烛光酒窝看到那是一根泛着深金色的短发。

  听到动静，影山直起身转头看向它，脸全埋在阴影里，大概看出神色极为沉静——说话时只有下颔线条在动，其他皆静止似的不动声色。

  “小酒窝，你在看什么？”

  小酒窝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它心里快给影山跪下了，当下就要选择性失明往外溜，但一急竟“啪”地摁亮了开关。

  “等——”

  影山捂住眼睛忙用超能力把灯摁灭，但来不及了——小酒窝已经看到了全貌：书桌上铺了一层白布，上面放着玫瑰和粉色的水晶球，一只可爱到极点但明显缝制粗糙的茂夫迷你娃娃在小口笑，在它旁边的是一只瞎子都能看出来原型的西装娃娃，俩人的手指被一根头发牢牢系着。

  小酒窝又打开灯，在满屋子香薰蜡烛制造出的玫瑰味中艰难发问：“茂夫，你到底在做什么？”

  “告、告白准备。”

  影山神情还是僵硬得和石膏一样，紧张地头发都微微飞起。

  “……谁教你的？”

  “小留学姐和米里同学。”

  “茂夫，”小酒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用一种看待地主家傻儿子的怜爱语气安慰，“我会帮你保密的，快收了这些神通吧。”

  影山犹豫：“可……”

  “你先想想她俩成功过吗？”

  酒窝诚恳地求他从青春期恋情中挣扎出些暂时的理智。

  影山思考三秒，立刻用超能力收拾了全部，现在书桌上干干净净，只有一台电脑。他倒没有蠢到全信，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增加成功率的可能才意外好骗，现在一招未成倒真的冷静下来。

  酒窝看他想开了：“明白了吧？”

  “嗯，”

  影山看着恶灵：“我要相信科学的力量。”

  酒窝：“…………”

  随即他想算了，也没什么毛病，科学再怎么样也不能比迷信更作妖，便鼓励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努力吧，加油少年。”

  等酒窝走后，影山立刻在电脑上打开聊天软件，他先点开灵幻新隆的图标，但在一片空白中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就像从被猫咪玩乱的毛线团里找出线头，但伸出手的时候还要提防被猫抓两把，更惨的是还不能把猫和线团各自分开，于是他无意义地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把西装娃娃抱在怀里一边捏脸一边思考。

  【影山茂夫】你好。

  最终来了句风中残烛似的无力问候。

  【灵幻新隆】……这什么打招呼的方式？

  【影山茂夫】我

  【影山茂夫】我有事

  【影山茂夫】和你说

  【灵幻新隆】唔，你说

  娃娃在他手下已经被捏到变形，里面的棉花乱跑，停在娃娃的心脏处一跳一跳。

  影山竖着食指依次戳着字母，要是计算机老师看到非得气到让他重修，还是从打字开始。

  【影山茂夫】我喜欢你

  【灵幻新隆】嗯嗯嗯嗯？！讨好我可没什么好处，想吃章鱼烧就直说，不要用这种方式啊，为师很惊吓决定扣除你今天的薪水

  【影山茂夫】不是玩笑

  【灵幻新隆】表情满分，但你骗不过我的……快把摄影机拿出来

  影山茂夫想按照剧本自己该上去强吻了，他低头把西装娃娃抱起举过头顶，只看着娃娃的脸就没法下口，如果真这么干差不多在亲到前相谈所就先被青春期男生的感情暴走毁灭了。

  他叹口气关掉对话框，打开另一个软件里的人物图标。

  对方头像只有一个醒目的金色假发。

  【MOB】那个告白反应推算程序真的有用吗？

  【花泽君（KIRA）】当然有用，你试啦？

  【MOB】里面对方的反应也是会真实发生的？

  【花泽君（KIRA）】是啊，你试啦？

  【MOB】会不会出现偏差？

  【花泽君（KIRA）】你、是、不、是、试、啦？

  【MOB】嗯

  【花泽君（KIRA）】试的灵幻先生？

  【MOB】嗯

  花泽立刻发了个“别说了，我不想听”的绝望表情包，但明显对影山的恋爱心有余悸，停了停继续解释：

  【花泽君（KIRA）】这个告白推算是你输入对方的大致性格后进行的模拟场景预测，如果你没有输入错误的话一般是没什么差别的，吻合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据说挽救了许多友谊和坏人。

  【MOB】坏人？

  【花泽君（KIRA）】他们拒绝承认自己是“好人”

  【MOB】那你试了吗？

  对方又发了个“Are you kidding me？”的表情，表达自己用语言无法描述的震惊。

  【花泽君（KIRA）】是什么给了你我需要用到这玩意的错觉？

  影山：“……”

  他把齐刘海娃娃也抱回怀里，两个娃娃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于是茂夫娃娃的心脏也跳了起来。后来他转念一想：自己的师父幸而也不是个颜控，不如说什么控都不算，提到恋爱就跟沾了水的猫似的，一个劲往浴缸外面跳。影山一直跃跃欲试想把他给揪住，少年可贵的也就这点无杂质的深情和头破血流的劲头，管不住自己也由不得他人。

  【花泽君（KIRA）】去玩了玩：截图.jpg

  影山看到一张包含了五六个妹子的推算应答，几乎都连犹豫都没有，光辉告白，那边秒回“好呀”，中间像有一条宇宙级别的因果律。

  服气。

  【敌人（KIRA）】怕出事我就不验证了，应该没差

  【敌人（KIRA）】不过你这么问，是失败了？

  【MOB】我喜欢你

  【敌人（KIRA）】……………………………………

  【MOB】？

  影山足足等了一分钟，对方还没有回话，他就顺手给他发了个邮件过去：“花泽君，请回复我的告白。”

  花泽正在那边对着屏幕呆滞，心想影山同学我要是恶作剧，拿这句告白截图发推特，你这辈子都没法告白成功了你知道吗？还好我没你这么神——逻辑，这么一想竟转了方向有点同情灵幻先生起来，俩人迟迟不成也许并不是灵幻那边一人的原因。

  【敌人（KIRA）】你拿我做实验是哪根筋不对吗？！

  【花泽辉气】你拿我做实验是哪根筋不对吗？！

  影山丧丧地关掉了结果一模一样的推算系统，把头埋进西装娃娃的怀里蹭了蹭。 

  花泽倒没想到直脑筋的好友还有这个操作，他想了想，刚要用睡遁走人，就见对方来了一句：“我不想告白了。”

  花泽瞬间坐直，头脑清醒地打了三个感叹号过去。

  【敌人（KIRA）】大佬，放下压力放下地球咱们有话好好说！！！

  【MOB】？

  【敌人（KIRA）】可能是告白方式不对？毕竟你说的话不同，每个人的反应也不同嘛

  【MOB】是这样？

  【敌人（KIRA）】等着，我去和弟弟君试试

  【MOB】好

  【敌人（KIRA）】……亲哥

  影山几乎快对科学丧失希望，便无聊地给软件的对话框加头像，他拿出手机给两个娃娃的头拍了两张，双双对应设置头像，设置完后尚算满意，便截图用邮件发给了灵幻。那边迟迟未回，过了许久手机才响了一下，影山正要打开忽然被隔壁的动静吓了一跳。

  “律？”影山高声问。

  律那边听着像把椅子扶起来，语气轻柔得厉害：“没事哥哥。”

  花泽这边的对话框也跳出来了。

  【挚友（KIRA）】弟弟君大概会向你建议和我绝交

  【MOB】哦

  【挚友（KIRA）】……绝交吧

  这么说着，对方还是把邮件和程序的截图都发了出来，果然完全一样，他分了两次不同的问法，律那边的反应也不尽相同。

  ——【花泽辉气】弟弟君，我喜欢你

  【影山律】……学长我直的

  【花泽辉气】好巧我也是

  【影山律】……

  ——【花泽辉气】我是说要不要交往？

  【影山律】？

  【影山律】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

  【影山律】你是谁？你把花泽学长怎么样了？

  影山忍不住笑，先打开手机看到师父问：“哪来的娃娃？”

  他照实回：“家政课作业。”

  “就这两个？”

  “嗯。”

  “这个娃娃你是不是做错了？头发没那么深才对，这是我的发色吧？”

  影山不解：“是啊。”

  那边又沉默了下来，影山抬头正看到花泽的解释：“你看，第一个问法绝对不行，第二个问法就不一样了。”

  影山心想我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对方对他的不开窍显然痛心疾首。

  【挚友（KIRA）】第一种说法可是回绝得死死的，第二种说法挑明后他就慌了，不怕敌方有防备就怕搭话没机会。

  【MOB】可是结果没差……

  【挚友（KIRA）】废话，我和他都直的，你和你师父也是啊？

  影山竟无法反驳，他想说我不喜欢男的，我只是喜欢他，但直觉告诉他这句话说出来一定会被对方嘲笑，于是影山咽回肚子里开始翻和灵幻的聊天邮件。

  忽然看到前面一封，影山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又看了看收件人，瞬间浑身冷汗都吓出来了。

  【TO：灵幻新隆

    花泽君，请回复我的告白。】

  隔壁律高声问：“哥哥，怎么了？”

  影山正手忙脚乱地摁着电话号码，脚边的椅子都没空扶，闻言只是回：“我出去一下！”他一边夹着手机一边拿外套，穿着拖鞋就走了出去。

  良久那边才接通。

  “师父！”

  “怎么这么急？这么晚了有事？”灵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真，像站在宽阔的地方在说话。

  “你在哪？”

  “在阳台……看星星。”

  影山抬起头，今晚天空乌云密布，星星月亮都一概不见，不清楚灵幻到底在干什么，便有点发急，他只要急起来声音就抖，抖啊抖听起来格外可怜：“那个娃娃就是你！”

  “……啊？”

  “请不要动，我马上去见您！然后我要告诉你一些事。”

  电脑上花泽苦思冥想又想出一条BUG。

  【挚友（KIRA）】影山君，你是不是在设置灵幻先生的性格时默认他对你只是师徒情了？

  但现在少年却没看到这句话，他已从巨人的肩膀上跳下，勇往直前地带着形如利剑的感情去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