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彼萧斯

注：此VR充满BUG，人物充满OOC

 

 

  快递准时到达，灵幻新隆算了算，距离影山放学正好还有两个小时，足够他安装并琢磨透这台机器的用法了。

  “灵幻先生……”熟识多年的快递员欲言又止。

  “嗯？”

  灵幻低头签收，把那个一米左右的包裹在手里颠了颠。

  “那个……您注意身体。”

  突然得到一句关怀，灵幻疑惑地摁了下圆珠笔：“谢谢，最近确实挺热的。”

  “吧嗒”一声对方的神情似乎更尴尬了。

  “是啊挺热，”快递员抓了把发烫的脖颈，但出于对老客户的照顾他还是吞吞吐吐地警告了句，“这个设备的玩家已经有人因为私自玩禁止游戏被拘留了哦。”

  “哈？”

  “就色qing……”

  “你在说什么啊！”灵幻一拍桌子，成功把对方的声音压了下去，他一手举起包裹一手握拳在胸，满脸的大义凛然，“我购买它是为了模拟除灵！毕竟比我强的恶灵只能在幻想里找到了，完全没办法做出什么教导，”他无奈地叹气，眼神慈爱，“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需要这个。”

  “不愧是灵幻先生！”

  快递员肃然起敬，他抬手往额头上一搁满怀羞愧地道了声再见。

 

  等他走后灵幻笑容瞬间下落，锁门关窗一气呵成，随后他揉了揉手腕小心拆开了包裹。

  包裹看起来挺大，等剥竹笋似的见了底，只有一堆零件和一个透明的眼镜。灵幻试了试——出乎意料地大，几乎包住了他半边脸，弧度完美贴合面颊，他上下左右地看了看，机器未开启前和平时的视野没什么区别。

  比较麻烦的是组装，刚看到这一堆加起来也只有电脑大小的零件时灵幻还有些肉疼，但实际装起来难度竟不亚于搭模型，灵幻一边暗骂一边手速如飞，左手芯片刚放好，右手的螺丝就毫不犹豫地固定在了正确位置。

  一个小时后，灵幻揉了揉脖子，暗道自己真是个居家必备的全能，前二十几年的单身完全是上天对自己的嫉妒。

  在开启前他把桌子和沙发都挪到了墙角，防止自己走动时撞到什么，现在空间难得空荡，他盘腿坐在中央，接着把眼镜带好，才缓缓启动了机器。灵幻再次睁开眼，办公室已经不再是办公室，而是一个十分豪奢的欧式大厅，头顶一排介乎于华丽和恶俗之间的水晶灯。

  “……”

  灵幻对游戏开发者的口味颇感忧心。

  他在意识空间里往前走了两步，一行字幕从书桌上浮现了出来。

  【欢迎来到VR模拟世界，您可以在此空间里完美实现自己的幻想，享受这超脱现实的梦幻体验，注意不可情绪激动，否则为了您的安全将会强制登出，那么您准备好了吗？】

  灵幻点了下“确认”。

  【请选择您需要体验的类型】

  灵幻手指动了动，毫不犹豫地点中了“惊悚冒险”旁边的“恋爱攻略”。

  【人物：随机/设置】

  灵幻犹豫了下，点中了设置，一个乳白色的小人立刻浮现了出来，他不断调整着数据，对方的脸也像个橡皮泥一样反复变化着，高鼻梁，白色居多的眼睛，平直唇线，齐刘海，身高160，学生制服。

  终于八九不离十后，灵幻再次点了确定。

  【请命名】

  “影山茂子。”

  灵幻露出坏笑，又设定了大概的性格，一切完成后对方乖巧地站在他的对面，灵幻双手扯了扯“弟子”的脸颊，又揪住了对方的麻花辫：“呦，茂子！”

  “师父，请不要这样。”

  性转版弟子冷淡回视，对着真实的弟子还能接着取笑两句的灵幻新隆瞬间收回了手，做出了立正的姿势深鞠一躬：“对不起！”

  【场景：随机/设置】

  这个灵幻早有准备，念头一动旁边就浮出了几本小说，他依次导入，并将要进行的情节全部确认。

  【那么~请开始您的虚拟之旅吧！】

字幕刚要消失，一串红色的警告忽然踩着字幕虚化的尾巴大大地窜了出来。

  【禁止做坏事DAZE！】

  灵幻差点被口水呛到，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女生，颇感心虚，仿佛注意到他的目光，茂子极具智能地对他露出微笑。

  “禁止做坏事哦，师父。”

  “是的！我很明白！”

  灵幻再次九十度鞠躬。

 

  场景正式开启，灵幻眼前一闪，欧式大厅碎裂，色块再次组装，深蓝色从下方浮出，再一闪灵幻就被铺面而来的海鸥冲倒在地。

  “师父，你没事吧？”

  灵幻躺在甲板上，耳边海风呼啸，他一瞬间没了什么走剧情找灵感的心思，只觉得权当度假真不错，省钱省力，只可惜龙套不在这儿。

  ——但茂子在。

  灵幻骨碌爬了起来，短发茂子（所以和茂夫有什么区别啊——灵幻在心里自己吐槽自己的设定）穿着一身正式的船长服，他低头一看，自己也已经换上了航海时代最普遍的衣服，白色泡泡袖衬衫加束腿的长靴。

  灵幻打开简洁梗概版的场景提示。

  【隆之受伤很重，如果情况良好，他大概能撑过这个冬天，如果再好些还能看到途径的岛上盛开的花，他见过几次一生都念念不忘。

  这些都和茂子无关。

  他希望自己的所有都将与她的余生无关。】

  灵幻重拾设定，猝不及防被狗血糊了一脸，不由思索了下自己写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他被自己酸得厉害，一张口就吐了一地的血。

  “……”

  卧槽？灵幻傻眼。

  一旁的茂子脸色瞬间变了，她把灵幻拦腰一抱就往船医那儿跑，灵幻持续性呆滞脸，在女生怀里缩着，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这剧情不对啊！”

  剧情明明是茂子看到自己吐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心疼得要死但依旧百般拒绝，希望茂子跟了追求她的海上大佬，然后俩人再死去活来地纠结纠结，一个没忍住自己就告白了，茂子也哭着告白了。

  双双告白，HE，完坑。

  转下一场景。

  但现在茂子哪有哭的样子，叫船医过来的时候气场简直两米八。

  “那个，茂子啊，”灵幻咽下一口血，决定还是把剧情进行下去，“我真的不喜欢你。”

  茂子看了他一眼——还真的和茂夫没什么两样！她没理会这句话，用袖子擦着灵幻嘴边上的血，转而问船医：“怎么样？”

  “可能……”船医为难。

  灵幻立刻打断了他：“活不久了！”他反省了下自己不该这么欢呼雀跃，立刻哀叫一声软到在了茂子的怀里，“我们继续那个话题——我不喜欢你。”

  茂子停住了动作。

  灵幻再接再厉：“我觉得那个追求你的人就很不错。”

  “师父，”茂子摸着他的嘴唇，灵幻感觉到她隐约颤抖的手指，来吧！他想，师父会接住你这个哭泣的小鬼的！

  她的声音沙哑，视线下垂，完全与灵幻的眼睛相触，“你太吵了。”

  灵幻顿时僵住，又呕了一口血。

  对方揉揉他的头发，微露出笑容：“我会治好师父的，所以这些谎话师父请不要再说了。”

  ……这谁啊？！！！！！！

  灵幻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在设计茂子的时候顺手输入的完全是影山的性格，现在系统自动根据他的性格设定来模拟觉得行为走向，违和度全满。

  这可完了，就茂子这女装大佬的样子别说剧情了，再继续下去妥妥逆CP。

  “你是女扮男装吧？”灵幻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

  “您不是知道吗？”短发茂子迷惑不解，她的脖颈平坦，身体也比弟子要软一些。灵幻放下心，但这个场景已经妥妥崩了，他也不再留恋，搂过茂子就开始告白。

  “我喜欢你，你别听我瞎说，隆之是怕自己死了连累你，你赶紧踹了那个人跟我结婚！”

  他语速飞快，一口气把接下来的剧情全部剧透了干净。

  茂子脸颊通红，还没等她说出话，四周再次碎裂，漆黑的色块泛出，眼前再次变成一个深夜里的审判场。

 

  灵幻浑身剧痛，他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把茂子护在了身下，这次女生有了麻花辫，除此之外还有条细长的尾巴，两只白角从额头上探出。

  恶魔茂子。

  那自己不用说……他动了动舌头，果然碰到了两颗尖锐的犬齿。这个设定里的茂子是他文里最强硬的一个，所以违和感应该……还行？

  灵幻硬着头皮点开场景梗概。

  【女生在他怀里已经毫无反应，背上的翅膀被扯去大半，隆之试探着把手指探到她的脖子，还有些微弱的脉搏，隆之的求死之心瞬间变成求生，只不过过了一秒。】

  看完后，灵幻顿感不妙，他小心地抬起头，果然上空一圈红眼蝙蝠。

  ……靠，忘了这是虐身为主的大决战了。

  “龙、龙套。”他下意识喊成了影山的名字，茂子微微动了动，虚弱地睁开眼睛：“师父。”

  让这样的龙套去拼死拼活完全做不到啊！

  灵幻咳了咳：“没事，我就喊喊你，你……你先休息吧。”

  “嗯。”茂子安心地再次闭上眼睛，灵幻看着她身上的伤口还真起了些咬牙切齿的恨意。

  “所以我为什么要想出来这种情节，大家喝喝茶谈个恋爱不就很好吗？”

  灵幻新隆欲哭无泪，他站起来勉强记起小说里吸血鬼会的大招就一挥披风迎了上去。这剧情小说里看起来还好，真让灵幻自己来干只觉得又中二又悲催。

  之后的剧情就是隆之被打败，然后他觉得自己要死了，和茂子告白，谁知道茂子也暗恋自己，大哭着回应，一时间真爱BUFF加满，拥有了HE光环加持的隆之佛挡杀佛，区区几只破吸血鬼被打得跪地哭求，还成了自己和茂子婚礼的花童。

  有了剧情，灵幻打得也不认真，时不时变成个小蝙蝠到处乱飞，几下后就装作被击中苦哈哈地掉回了地面。

  “茂子啊。”

  他苦情地想抓住恶魔的手，但竟然抓了个空，再抬头时灵幻目瞪口呆。

  断了半边翅膀的茂子身边全是黑气，但她飞得稳妥，仿佛有什么东西臣服着托住了她，茂子歪歪头，视线在灵幻的身上扫过，彻底变成恶魔狂化时的血红。

  “……”

  这次还没等灵幻哀嚎剧情君的死去，茂子已经抬手，只是一抬，天空仿佛都裂出了伤口，众多吸血鬼惨叫着被撕成碎片。

  “茂子！”灵幻坐在地上，把手掌完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我喜欢你！”

  茂子动作一滞，麻花辫都解开了，头发飞散着往上跑。

  “师父……”

  “但你抢戏了你知道吗！笨蛋！”

  “？”

  灵幻笑了笑，“龙套！下个世界见！”

 

  在下个场景开始前，灵幻点了取消，他很怕照着茂子这个性格，《甜心》里生出小孩的万一是自己那就很凄惨了，他坐在大大的书桌上，重新打开主菜单。

  面无表情的茂子再次出现。

  灵幻现在看到她就有点怂，忙点开了人设修改，他修改了性别，增加了身高，剪掉茂子的麻花辫，制服也换成黑色中山装。

  “师父。”影山茂夫对着他点头。

  “还是这样顺眼。”

  灵幻感叹，手指在【场景继续】上按了确认。

 

  灵幻咳了一声，呼吸有些困难，他抬起头先看到了头顶巨大的十字架，手里一束新鲜的捧花。

  回溯。

  正好是影山结婚后的场景。

  接下来的剧情他记忆最深，他得利用时间机器回到茂子——不，是茂夫十六岁的时候对男生做出告白，但现在年老的体验让他有些新奇，于是灵幻多待了一会儿，在他即将转动时间机器时有人走进了教堂。

  灵幻新隆现在对一切偏离剧情的变数都深恶痛绝。

  “师父。”

  “龙套。”他心情复杂地往旁边坐了坐，给对方空出了一人的位置。男人——完全可以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影山茂夫坐了下来，他身上的白西装带着香水味，无论哪一点都让灵幻觉得惊奇。

  灵幻忽然有点尴尬，他察觉到自己太入戏了。

  “你过来干嘛？”

  “师父今天的反应有点让我担心。”

  “有吗……”灵幻思索了下，为了突出戏剧性他的确把隆之的心理写得又苦逼又悲哀，表面撑不住也有情可原，毕竟在小说里连“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一丝解脱一丝欣喜”这种玩意儿都看得一清二楚。

  影山茂夫把手指撑在下巴上，灵幻新隆看到他手上的戒指。

  “你现在该去陪着新娘。”他语气有点冲。

  影山茂夫嘴唇收紧，灵幻明明记得自己将今天的影山描写的幸福到了极致，但出奇的，他只在他的脸上看出了苦闷。

    “怎么了？”

    巨大的十字架影子投在了两人之间。

  “我不知道，”影山捂住了脸，“师父我不明白。”

  灵幻新隆停住按动时空机的动作，他对影山困惑的解答简直成了职业病。

  影山继续说：“我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

  “我很久以前就喜欢师父。”

  灵幻想了想设定，赞同地点头，他一瞬间把所有剧情在自己脑海里过了一遍，连茂子什么时候爱上的自己都记得。

  “那为什么会有这场婚礼呢？”影山发着抖，他的瞳孔边缘接近浅灰，不由自主地摁紧了手上的戒指，“一定只有我自己不明白。”

  “龙套？你到底在说什么？”灵幻依照着小说回忆，虽然改了性别，但设定下影山和妻子的相遇应该和茂子差不到哪里去，“你和……”他尴尬地含糊带过，完全不知道新娘的名字变成了什么，“你和她不是一见如故，然后很幸福地度过两年后就决定结婚了吗？”

  “不是！”

  灵幻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头发飞起，表情凝固，下面又藏了很多即将崩裂的裂缝，戒指一瞬间扭曲了起来紧紧扣住手指，不一会影山的手指就出现了近乎坏死的紫色。

  “茂……”

  啊，是茂夫。

  灵幻忽然明白了，现在在这里的已经全然不是茂子，他从性别性格长相各个方面来看，只是自己的弟子。不是孱弱、只会依赖自己、摇摆不定的茂子，是可以变成大魔王的茂夫。

  “手伸出来。”

  灵幻引导着他放松力量，轻巧地把那枚已经变形的戒指拿掉。他轻轻抛了抛戒指又高高丢起，影山不自觉地跟着往上看，随即一束捧花朝他的脸砸了下来。

  花瓣乱飞，那枚戒指早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

  “我懂了。”

  灵幻大大张开手臂，影山看到他背后的月光，现在十字架的影子已经挡不住二人了，意识与身体分离，影山茂夫觉得自己像挣脱了什么束缚，仿佛灵幻刚刚的动作是斩断锁链，他停止颤抖心里忽然无比清明，亮成一滩没有骨头的月光。

  “我不会让你和别人结婚的，”灵幻捧住了他的脸颊，“我保证。”

  “你保证？”

  灵幻知道弟子是真的被这剧情吓到了，甚至都听出了哭音，可拿出点气势吧，他想，看看人家手撕吸血鬼的茂子。他憋着笑，再次重复：“我保证。”

  他毫不迟疑地按动了时间机器。

 

  超乎寻常的眩晕后灵幻新隆眨眨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办公室里。

  中间一大片空地，他正席地而坐。

  “这系统也太懒了吧……因为我没设定场景就这么糊弄吗？”

  灵幻念叨了一句，正襟危坐，开始疯狂打腹稿，如果对方是茂子他根据剧情来告白毫无压力，但现在完全偏离剧情，他又入戏颇深，把话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越想越觉得连标点都不对，“我喜欢你”四个字太轻，“我爱你”又太重，无论哪一个都极为羞耻，如果长篇大论更是即将跳楼的推动力。

  他想得满头冷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眼前迷迷糊糊全是金星。

  “师父，”

  设定中的影山已经走了进来，他神情沉静，看到房间微微一愣，“大扫除吗？”

  “是、是的！”

  灵幻新隆哈哈干笑。

  影山有些奇怪他这次怎么没支使自己，走了几步他无语地看着沙发位置下一层积压的灰尘：“师父？”

  “啊……刚开始！你来的正好，来，帮我把东西搬一搬。”

  于是两个人开始莫名其妙地大扫除，灵幻新隆心里快被自己气死，在放好沙发后他霍然起身，拿下了影山头上纸折的防尘帽，气势如虹。

  “龙套！”

  “有蟑螂吗？”看他憋了半天不说话，影山好奇地问。

  “不对！”灵幻吞了吞口水，闭上眼睛在脑海里给对方加了个麻花辫，一双说哭就哭的大眼睛——然后茂子眨着大眼睛把吸血鬼撕成了碎片，灵幻瞬间打了个冷颤，茂子代替法失败，他只好强迫自己面对影山。

  ‘他是虚拟的，他是虚拟的……’

  灵幻默念，终于有了点菲薄的勇气，这点勇气倒足够他把满腔积存的情绪泄露分毫，他摁住了影山把告白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龙套，将来我们结婚吧。”

  影山的声音一瞬间被某个怪兽吞掉了，他结结巴巴，舌头上像伏着一块麻痹的枣木：“什、什么？”

  “那段剧情确实挺傻的，”灵幻耸耸肩膀，“不如说所有的剧情都挺傻……我知道你听不懂，那我就挑你懂的说，我和你并不需要什么生离死别，不需要什么流血受伤，更不需要到这种节骨眼才不干不脆的一句告白。

  “我不会因为什么为了你好的傻理由就把你推开，也不会亲眼看着你和别人举行婚礼。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将来你足够大了，如果还是很喜欢我，那我们就结婚吧。”

  “师……”

  灵幻打断他费劲的表达：“你只说行，还是不行？”

  影山牢牢地抱紧了他的腰，只是点头，梳理整齐的头发瞬间蹭成了一笼鸟窝，灵幻松了口气，觉得回溯到此为结束确实也无什么不妥，现在俩人互相告白互表心意，剧情终于可以结束了。

  他又亲了亲男生的发顶，等待空间重组，过了十秒忽然惊觉：影山十六岁的时候有这么高吗？

  灵幻深吸口气，开始摸索着关掉机器，结果一摸摸了个空，眼镜倒是还在，他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开口：“龙套，你今年多大？”

  影山一头雾水：“十八。”

“那……我叫什么？”

  影山更加奇怪：“灵幻新隆。”

  ……果然不是隆之！灵幻欲哭无泪：“你有没有看到一台奇怪的机器？”

  “那个啊，”影山动动手指，机器在他身后浮出，“我进来的时候发现它掉在了地上，就捡了起来。”

  【情绪不可激动，否则将强制登出】

  灵幻新隆后知后觉想起了这个规定，怪不得那次的眩晕不同寻常，他还以为是自己文章的设定太过磨人，影山还没从方才的告白中缓过来，此时颇为激动地要亲吻，但眼镜就很碍事，他扣住两端想拿下来，被灵幻阻止了。

  灵幻抓住他的手腕，冰凉的镜片贴在了影山的脸颊上。

  “现在你别动它，让我冷静一会儿，”灵幻呻吟一声，“然后我要思考一下什么样的自杀方式比较省心。”

  影山很是吃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即使是玩笑，也明显过火了，于是他尝试着用灵幻的话来应答：“你和我之间不需要生离死别……”

  “啊啊啊啊啊！”

  灵幻新隆彻底暴走，三秒后他又诡异地冷静下来：“你是说‘行’是吧？”

  “嗯。”影山的脸又红了。

  灵幻得到确认，心里对着那个教堂里的影山挥了挥手，扭头认真说：“我同意你对我使用超能力，就现在，一定要接住我。”

  说完，他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END